這個帝國在重新建立著秩序與規則,猶如冬眠的猛獸開始緩緩復甦。
終於在一月六號,也就是天主顯靈節的這一天,女王突然又準備及時的迎來了她的生產。
那一天佛羅倫薩的市政廣場上舉行了有史以來最為盛大的‘三博士來朝’騎士團遊行,東南西北來的客人簡直可以擠滿整個城市,到處都洋溢著歡愉又快樂的歌聲。
而他們的君主沒有出席這場盛會,只倚在長椅上聽愛人彈著鋼琴——
列奧納多最近只忙碌於火器改良與學鋼琴這兩件事上。
他一開始還只能磕磕絆絆地彈一首《小星星》,現在連花哨的裝飾音都能駕馭的頗為嫻熟。
其他朋友們則簇擁在他們的周圍,趁著假日閒散地喝酒閒談又或者互相開些玩笑。
等一首《花之圓舞曲》演奏完畢,女王忽然扶著肚子哎了一聲。
“列奧——”她坐直了一些:“我好像要生了,叫助產士過來。”
露里斯嚇得把擦了一半的劍都扔了:“你你要生了——我去拿鞭子!拉斐爾你去放火箭!放十個,不五十個!”
“女王要生了!”尼可羅站起來跟兔子似的在那跺腳:“我我去拿馬凳!你們需要什麼?!熱水?剪刀?把房間裡所有的繩索都收起來!”
房間裡直接變得鬧哄哄一團,大夥兒簡直是用衝的方式去給她拿東西。
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就是列奧納多了——不過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出門的時候一度分不清楚南邊和北邊。
克拉麗切有過一次雙胞胎夭亡的經驗,提前一個月就守在了這裡,很快就帶著助產士們趕了過來。
“老天……”海蒂數著陣痛的頻率,扶著額頭無奈道:“他們就不能冷靜一點嗎。”
“親愛的,”克拉麗切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垂眸笑了起來:“男人們有時候都很蠢。”
“用力——”列奧納多扶著她的肩膀,額頭和脖頸上沾滿了汗。
“海蒂,用力,一個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克拉麗切高聲道:“就差一點!”
露里斯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在隔壁房間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
“淡定,”波提切利抿了口酒道:“女王陛下都沒有尖叫,你已經尖叫三回了。”
“你的腿也在抖好嗎?”露里斯瞪了他一眼,窗外的火箭猶如鷹隼一般衝上天際,發出高昂的蜂鳴聲。
“我起碼沒有臉色煞白到需要僕人遞嗅鹽。”
“再說一遍那是天氣太熱了!小心我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拉斐爾拎著空籃子匆匆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米開朗基羅:“大人生了嗎?!”
還沒等波提切利回答,房間裡忽然傳來了海蒂的痛呼聲。
眾人呆了幾秒,嬰兒的嘹亮哭啼聲驟然降臨,哪怕隔著一扇門都能聽得頗為清楚。
“是個男孩!”滿身髒汙的德喬高聲道:“非常健康!”
拉斐爾歡呼一聲,直接開始唱讚歌感謝上帝的庇佑。
緊接著又是幾聲痛呼,連帶著還有列奧納多的緊張詢問:“海蒂?你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什麼意思?”波提切利也懵了:“她不是生完了嗎?”
“有兩個!”尼可羅精神道:“我們有兩個繼承人了!”
“不要停——”克拉麗切催促道:“趁著這口氣,海蒂,再來!”
“兩個?她受得了嗎?”露里斯衝進去了一半,看見血淋淋的一片又捂著心口退出來了:“我這輩子都不要生孩子——絕對不要。”
又一個嬰兒啼哭出聲,連帶著房內都有人開始歡呼起來。
“是個女孩!”
尼可羅直接拉著米開朗基羅轉著圈跳舞,還差點撞翻旁邊的花瓶。
“小心一點!”露里斯喝到:“搞得像你們兩生了孩子一樣!”
女王生了一男一女,而且都平安健康。
她的狀態有些虛弱,但沒有任何人此刻能威脅到她和她的帝國。
達芬奇早已安排好了政務與商務,大臣們也早就被耳提面命到足夠老實的地步。
——鑑於波吉亞們的悽慘死法,目前也沒有人敢造次惹事。
女王的產後恢復安排是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制定好的。
從飲食的營養搭配,到身體的調理復健,再到保姆們的交替班次,大小事務都早已被安排妥當,連運動恢復訓練的器械都已經制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