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
那幾個小孩都沒有過來,也不知道現在安全如何……
她不斷地確認著自己要不要推開掩護再次逃離,也不得不看見外面的慘烈場面。
偌大的軍隊直接開始壓制這二三十個刺殺者,他們雖然都穿著平民的衣服,看起來和其他觀看獨裁者沒有區別,但手裡無一例外都拿著刀刃。
有人開始丟下武器踉蹌著往外跑,卻被獵犬們追著撕咬拉扯,甚至一條胳膊都脫出血淋淋的一條肉。
更有好幾個人被斬首或刺穿胸膛,紅的白的全都流了一地,連帶著空氣中開始傳來刺鼻的味道。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嘶吼,還有人奮不顧身的提刀衝向那些穿著盔甲的騎士,直接被捅的大吐一口熱血。
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場看見這樣的情景。
二戰雖然有許多場悲壯而龐大的戰役,但本身都與她無關——
那些東西出現在新聞和通訊報道里,畫面也選取的是廣角圖片,不會刻意的展示人頭或者被刺穿的胸膛。
可是在這一刻,海蒂看著這混亂的一切,忽然有作嘔的感覺。
她甚至能夠想象到被吊死在杜卡萊王宮的窗戶上的帕齊家族,以及波提切利繪製的那些油畫。
好可怕……
人怎麼會有這麼悽慘的死狀,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就這麼死去了。
眼珠和血肉滾落在街邊,還有野狗在貪婪地吞食著。
如果一場小規模的暴亂都是這地獄般的情況,真實的戰爭又該有多駭人?!
達芬奇憑藉著從敵人手上搶到的長矛驅趕走了好幾個暴徒,開始不斷地往領主的方向靠近。
洛倫佐顯然非常冷靜,甚至好像已經知道這些事情會發生一般。
他雖然坐在這裡,但身邊已經被守衛們圍了個密不透風,哪怕是有利箭破空而來都可以被擋住。
這場暴/亂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很快那些瘋子被擒拿或者殺死,漏網潛逃的那幾個人也有人過去追了。
洛倫佐見達芬奇出現在這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海蒂——”達芬奇下意識地看向他道:“你看見海蒂了嗎?”
“我不是命令她去釀造葡萄酒了嗎?!”洛倫佐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語氣加重道:“她怎麼會來到這裡?!”
“她叫德喬過去幫忙了,和我過來看慶典——”達芬奇臉色一變,扭頭看向滿廣場的殘肢死屍,踏過血泊去找那個逃亡者。
千萬不要有事——她還那麼年輕!
“克希馬,你去確認克拉麗切和孩子們的安危,”洛倫佐看向身邊的另一位侍衛:“現在就帶人分散去找我的鍊金術師,一定要把她平安的帶回來!”
達芬奇第一反應就是她會怎麼思考。
不可能跟著人群撤離,因為有暴徒會混在裡面動手。
也不可能去太遠的地方,她一直沒什麼安全感,絕對就在這附近。
他開始去翻找附近的茅草堆和花壇,連灌木叢都一一翻找,忽然目光就鎖定了一個毫不起眼的乾柴堆。
那裡看起來是實心的結構,裡面完全不可能藏人。
他念頭一動,還是大步走了過去。
“海蒂——海蒂你在嗎?!”
木柴堆毫無反應。
達芬奇下意識地那手推開側邊的那些木柴,終於看見那熟悉的身影。
她躲在這柴堆搭作的堡壘裡,還在發著抖。
這是人的應激反應——
真的在遇到或者目擊到什麼事情的時候,能夠拔腿就跑還保持高自控力的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