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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的一句話。綠茶沒惡意,芝華士也沒惡意,一兌就有惡意了。所以我堅決不能有惡意。

枕著你的ID入眠

如今半大的孩子,就泡網咖、進罈子、玩兒QQ,只要能跟網友聊得歡,根本就不搭理人生,只要能在虛擬空間虛度人生,根本就不理睬現實社會。

二十多年前,我要想跟一個女的表露心聲,費了大勁了,不是不敢啟齒,而是傳達資訊的途徑不暢通。那時候沒手機、沒呼機、沒宅電,更沒網路,要想傾吐點兒什麼,只能寫信或者排隊打公用電話。其實就想跟女的說一句:“可以過嗎,咱?”人女方也就一句:“先過著唄,過著再說。”

在網路時代,想聊太容易了,沒那麼費勁,直接就能切入對方,食指一點選,走,該說的話不就過去了嗎?在切入對方的同時,還能切換另一個對方,有時能跟好幾個女的聊天,經常就聊串了,聊著聊著就把這女的當成那女的。

網聊的人都不用真名,用網名、用ID暴走時空,我常管ID叫“愛地”,熱愛大地,嚮往藍天。十年前流行筆友,如今流行網友,我是男的,當然關注女網友。

有一陣,老跟一個叫“繽紛髮際”的女網友聊天,聊著聊著她突然問我:“你結婚了嗎?”我說:“結了,離了,再結。”她說:“都結兩次了?真沒追求!”我說:“我寧可沒追求,也不打一輩子光棍。”她說:“我也結了,不過正分居。”我說:“那有什麼,陽光總在風雨後,夫妻曾經一起走,前世姻緣今世修,為何左手摸右手?”她說:“烏雲上面有晴空,東風有力百花紅,小橋流水一場夢,大江歌罷掉頭東。”我說:“他真掉頭東了?”她說:“他真掉頭東了。”我說:“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多情卻薄情。”她說:“他在東邊曬太陽,我在西邊淋著雨,這公平嗎?”我說:“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家會有的。”她說:“非得把我折磨到白雲深處,才能找著一個家嗎?”

後來,我把陳明的《枕著你的名字入眠》改成《枕著你的ID入眠》送給她:“我會枕著你的ID入眠,把最亮的星寫在心間,寂寞的遠方有淒涼,讓我安撫你的滄桑。”她說:“我滄桑嗎?”我說:“今夜的滄桑讓你如此無力。”她說:“今夜的寂寞讓我如此努力。”

“繽紛髮際”跟我說:“你真想枕著我的ID入眠?”我說:“花月正春風,人生正感動。”她說:“我已無髮際。”我說:“衣香連鬢影。”她說:“我有衣香,但無鬢影,為了告別婚姻,我剃了禿子。”我說:“但你只要還有太陽|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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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稱

最近的文藝作品突然珍惜起語言來了,起出一堆兩個字的名字,當初我看到《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就是一愣。拯救你的愛人就拯救吧,幹嘛還要捎上我的愛人?我的愛人用你拯救嗎?我自己拯救得富富餘餘。

作品名字一長,我就不想往下看了,覺得看看作品的名字就足夠了。比如80年代有篇小說,叫《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我完全被題目所吸引,以至忽視了它還有內容。李商隱那麼大的腕,一想不出標題乾脆就《無題》,不也成功了嗎?我覺得文藝作品題目和署名的最高境界就是:無題和佚名。有一本書叫《左手倒影右手年華》,巨累,一看就沒受過新聞標題的訓練,要不叫“倒影年華”,要不叫“左手摸右手”。

所以,現在的文藝作品扎堆兒取兩個字的名字:大腕、英雄、俠女、七劍、愛神、尋槍、世界、無極、綠茶、手機、琥珀、孔雀、青紅、青花、早熟、瘦身、銀飾、窒息。若還嫌不夠,可以把王菲的一堆歌名摻和進來:將愛、不留、美錯、陽寶、空城、旋木、天空、人間、棋子、玩具、郵差、乘客、紅豆、蝴蝶、流星、如風、雲端、新生、白痴、色盲、夢遊、催眠、激流、暗湧、誓言、藉口、哭牆、迷路、冷戰、重燃、情敵、還債、曖昧、眷戀、掙脫、推翻、矜持、軟弱、寬恕、敷衍、浮躁、分裂、遊蕩、墮落、夜妝、一半。

如果人生中冷不丁冒出這麼多詞兒來,你還有興趣再跟詞兒打交道嗎?

做上雜誌,就離不開創意、策劃,但再好的創意和策劃也離不開實際操作。於是,一個醒目的詞語天天在耳邊嗡嗡叫——實操。就像平面媒體變成平媒、平面設計變成平設,責任編輯變成責編,自由撰稿人變成自撰,當實際操作成為實操,我突然明白英雄是怎麼產生的了,就是從英特納雄耐爾中產生的。在漢語巨大的凝聚力面前,再有語言力量的主兒也會被打垮。在這個實操的時代,我想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