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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穩步而上,借岩石樹枝隱藏行蹤,比在林子裡跟蹤輕鬆許多。

轉過巖壁,是一個山坳,對面半山坡上一棵大花椒樹,樹後藏著個山洞,洞口處依稀有人行坐。高容站處正好能平視山洞,於是他偷偷矮□子不再靠前。

只見阿亮耶到得花椒樹下,洞口那人很熱情地要接他的揹簍,他卻連連作揖,親自把東西從揹簍裡一件一件順出來,可以辨認出乳扇、茶葉、食鹽、布鞋……阿亮耶搗騰空揹簍並不耽擱,背上揹簍即刻離開。洞裡又出來個人送行,待他們繞出花椒樹能看清面貌,卻是一個和尚一個道士。

高容不敢耽擱,乘阿亮耶埋頭下坡之際飛身離開。看看日頭已偏西,原路返回來不及了,只好先到牛街再做打算。

牛街總管正吃晚飯,聽說阿容少爺忽然來到,還不信,待看到高容的飾物,還有那酷似土司的面容,才匍匐在地:“不曉得阿容少爺大駕光臨,小的即刻讓人備飯。”

“不用麻煩。我一時貪玩走錯了腳程,多虧來到牛街,海西海硬是漂亮哈。”

“阿容少爺喜歡就多留幾日,我即刻給土司老爺帶信——”

“還是我自己回去省心些,給我備匹馬。”

高容和顏悅色安慰好牛街總管,拒絕了對方護送的請求,卻硬不起心腸拒絕他“誠心獻給土司”的蓮花山錦雞和荷包豆,於是馬背上一片嘰嘰聲,倒真像是少爺進山獵奇滿載而歸。

雖然馱著錦雞不能縱馬疾馳,但馬腳程比人腳程快許多,繞一下午的路,騎馬不到一個時辰就返回了茈碧湖。

湖邊早鬧得不可開交,眼看天快黑了,家丁們正分發火把準備徹夜搜尋阿容少爺。

高星聽說高容回來了,顧不得穿鞋就衝出帳篷。

高容強笑道:“阿星哥,看我帶回來什麼?”

把高容拉進帳篷,高星上下打量他:“你咋跑牛街去了?”

高容一路上已有計較,藏一半放一半,交待了自己下午的行蹤。

聽完高容講述,高星直搖頭:“阿容啊,我說過你太慈悲。一個鑄劍工,即便你把他怎麼了又如何?在金滄,誰敢說高家半個不字!再則,你小看阿亮了,那老倌精明得很,不會為了阿銘耍這種容易識破的花招。既然你已追到松川壩看他進入金滄界,你就該返回,咋還跑去牛街?”

“我謀著松川壩兩條道通金滄,馬隊和阿亮耶都走的東邊,或許阿筌走西邊取道牛街呢?”

“你是腳趕腳,他要誠心逃走,你咋追得上?牛街總管也沒見著人吧?”

“今天不是街天,總管說來來去去就幾個當地人,也沒馬幫路過。”

“阿容,你今天有兩大錯可曉得?”

高容忙跪下,高星伸出紅藤杖拉他起來。

“其一,情況未明你就把責任攬身上,貿然承擔罪過,這不是為上者的做法。其二,別人錯怪了你,但你無所作為還把心交給怒氣,於是也看不清別人的真心,更背時。”

“難為阿星哥,阿容謹記!”

折騰一天,高容以為能好好睡一覺,卻總睡不踏實,老覺得耳邊有阿筌的呼吸聲,想呵斥他滾出去不要以跪來要挾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掙扎著睜開眼才發現是夢。

一大早,高容就跟高星說自己也要泡熱湯。高星笑他,以前你一下水就不肯起來,我還謀著你這回咋轉性了,居然看見熱湯也不心動。

泡了半柱香的功夫,高容呻吟:“阿星哥,我泡不住了。”

高星懶懶搖頭:“阿容啊,你心不靜。叫你把對襟衣脫了。”

“到處是僕婦,我不脫。”

“嘿,娃娃面皮薄。出去出去,吃杯普洱,再抹點薄荷膏。”

高容上岸也不敢要人侍候,跑回帳篷脫了衣服檢視,肩上傷口已發白起皮。若不是謀著雄黃消炎退腫,今天他無論如何都不會下水,只謀著泡一泡就好,下了水卻捨不得起來,差點露餡。

換了衣服回到熱湯旁,躺樹下跟高星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正聊著,忽見有僕婦疾步跑來,在他旁邊低聲說:“阿容少爺,那邊山上好像有人唱曲子。”

“你們想唱曲子了?留幾個當班的侍候,其他的去玩會兒。”

“不是——好像是阿筌的聲音。”

“什麼?”

高星聽到高容怪叫,探出頭看:“搞什麼?”

僕婦只好大聲回話:“回老爺,奴婢剛才去那邊坡上撿柴火,好像聽到阿筌的聲音。”

“阿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