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心下便有了這妄想……城主何等人,在下自知有此綺念,萬屬痴妄,可這數日來翻覆,卻實是斬斷不得這愚念……”他突然近前幾步,月光之下,但見臉色蒼白如紙:“楚凇揚萬萬不敢有甚麼瀆染不赦的念頭,只妄願自薦枕蓆,為侍為孌,服侍城主罷了!”
旁邊崔邵聽了這話,也不由得面色微變。但凡男子,龍陽之事倒也並非如何,可這隻指居於人上的一方而言,屈身人下的,向來遭人指點不齒。如今楚凇揚卻為親近男人,不惜求辱,甘願自薦雌伏……
楚凇揚說完這話,臉色又白了幾分,只一雙眼睛定定看著男人峻拔的背影。良久,低冽的聲音響起,而那人,卻並未回過身來:“今夜之事,我只作未曾有過,你且好自為之。”話畢,白影一閃,已自不見。
楚凇揚神色頹然,身子都似已在微微顫抖。崔邵上至近前,卻聽他失笑澀然道:“我妄自痴想,不過是存了萬一的指望,可他卻連厭我惡我都不屑……”
崔邵見他如此,欲要寬慰他幾句,卻也什麼話都說不上來。半晌,只嘆道:“你又何必……”
楚凇揚搖頭,定一定神,忽慢慢道:“崔邵,當初,我不該去南海……”
一百二十七。 往事
沐浴,齋戒,薰香。
葉孤城坐在床沿,長劍靜靜橫在膝上,用一塊雪白的綢帕覆在上面,細細擦拭著劍身。
西門吹雪一絲不苟地將從內至外的新衣穿戴整齊,漆黑的發全部束於身後,用一條白絛結住,底腳綴著兩顆黑色曜石。
袖中露出的雙手穩定,乾燥,脊背挺得筆直,桌上,放著一柄古式的烏鞘長劍。
“此時,你的心,可靜?”葉孤城並未抬頭,只專注於擦拭手中的劍身,淡淡問道。
西門吹雪拿起桌上的劍,穩穩應道:“是。”
葉孤城不再說話,一雙長眸攏在一對同樣弧度的眉下,將擦得發亮的長劍反手回鞘。
西門吹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