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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公司人少,走廊上寂靜空曠。
傅承林把姜錦年帶回了他的辦公室。他的行為舉止比較隨意,給她拖來一把椅子,又從公文包裡拿出姜錦年的膝上型電腦。他讓姜錦年坐在這裡,等他一個小時。
然後他就去了會議室。
姜錦年留在原地。開啟膝上型電腦不到十分鐘,她放棄了繼續工作的計劃。
腰太酸了。
還有一刺一頓的疼,發生在那個地方。
姜錦年大概知道,這是縱。欲過度的下場。
她裝了這麼久的正經模樣,現在終於繃不住,像一條缺水的美人魚趴在椅子裡。她玩起了手機遊戲,脫掉了高跟鞋,雙腿斜放在一側,姿態散漫而誘人。
鄭九鈞進門時,恰好瞧見她這樣。
辦公室沒有鎖。
鄭九鈞以為傅承林也在場,所以他忘記敲門。
他的腳步輕緩,姜錦年尚未察覺。
傅承林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盒餅乾,還有兩瓶藥。姜錦年注意到了這些東西。她開啟那個木盒,選中一塊餅乾,鄭九鈞喊了一聲:“姜小姐?”
她叼著餅乾,抬頭看他。
鄭九鈞問她:“傅承林在開會嗎?”
姜錦年道:“是啊。”
她還反問:“你進別人的辦公室之前,要不要先敲一下門?我是無所謂,我擔心有些人介意。”
鄭九鈞撲哧一樂:“我和傅承林有五年的交情。”
姜錦年立刻和鄭九鈞攀比:“我認識他八年,從十八歲開始。”
十八歲?
初戀?
鄭九鈞落座在一旁,毫無顧忌地問:“你上大學時就跟他好上了?也難怪……你這樣子,是他喜歡的型別。”
姜錦年卻道:“那時候,我只是單相思。”
她雙手推了一下桌子,椅背向後滑動。
她調轉了一個方向,和鄭九鈞面對面交談:“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他圖謀不軌?正好今天有機會,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是他的合夥人,應該比我更有分寸。”
鄭九鈞打了個響指。
他眉梢微挑,蹺起二郎腿:“前幾個月,我承認,我有一點偏見……”
姜錦年問:“為什麼?”
鄭九鈞沉吟片刻,竟然玩味地說:“你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姜錦年正在觀察辦公桌上的藥瓶。
她原本握得很緊。
手指一鬆,瓶子掉落在地上。
她內心一陣灼熱火燒,表面冷得像一塊冰,仍要強顏歡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幻想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高富帥一直在等我吧?現在的電視連續劇……都不會這麼胡編亂造。”
鄭九鈞幫她撿起藥瓶。
他附和一句:“說得對。你不是也和紀周行談過?老紀那個人,總體來說,還是蠻靠譜的。”
姜錦年沒做回應。
她抬頭望向了天花板,精緻的側顏清晰可見。
每當她眨一次眼,濃密的睫毛都像是輕顫了一下——這只是一種錯覺。她眸子裡漾著水光,忽閃而清亮,恰似漫天星辰倒映在淺溪。
她確實長得很美。
鄭九鈞自認,他正在故意欺負她。
鄭九鈞一語雙關:“總有人說,金融圈亂,其實哪個圈子不亂?男人的本質千年不變,唉,我幹嘛說這些話。”
他扶著椅子把手,悠然自得地坐著。
幾個星期前,他和紀周行吃過一頓飯。散場後,他送紀周行回家。紀周行那晚喝多了酒,醉得不輕,這男人就坐在車後位,唸了好幾遍姜錦年的名字。
鄭九鈞奇怪地問他:你餘情未了?
紀周行口齒不清:她嫌我花心。
鄭九鈞記下了這件事。
而姜錦年一無所知。她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鄭九鈞不想跟她和平共處。
她忽然開口:“嗯,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一個德行。不過女孩子也是,上學的時候關注班裡長得帥成績又好的男同學,手機裡儲存著男明星的照片,刷微博瞧見男模特……會稍微停一停,人之常情。你確實不用說這些,我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姜錦年正要說到重點,另一個男人的腳步聲響起。
她側目一看,正是傅承林。
傅承林剛離開會議室。
他把檔案放在桌上,先掃一眼鄭九鈞,再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