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睜著雙大眼睛抱膝坐在床頭,腳步一頓。
好幾個時辰了,她就一直這麼坐著?
他走上前掀開喜帳,側身坐在床沿問道:“吃東西了嗎?”
衛茉搖頭:“不太餓。”
薄湛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麼,只道:“那就早些休息吧。”
說完,他除去外衫攬被躺下,隨後彈滅龍鳳雙燭,屋子陷入了黑暗的一剎那,身旁嬌軀明顯一僵。
雖然衛茉曾經預想過嫁人後會發生的事情,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她還是心生抵抗,好在薄湛並沒做什麼,任她隔著一尺寬的距離共枕而眠,似乎忘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
儘管房裡燃著地龍,但被子中間呼呼漏風還是有些冷,衛茉縮緊身體,愈發了無睡意,考慮良久,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我今天看見一名虯髯客,面容奇異,不知是誰?”
薄湛本來已經快要睡著,聽到這句話眸心陡然一跳,隔了須臾方道:“他叫梁東,原來在瞿陵關守關,半年前調回天都城,在我手下任職。”
他手下?那就是京畿守備營了,按理說她死了以後梁東是最有可能補位的人,怎麼會突然調回來?難道後面出現了什麼變故?
衛茉暗自思索著,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大,想從薄湛那裡多探聽幾句,又覺得他的語氣太過稀鬆平常,似乎並不知道什麼內情,想著想著,許是困得狠了,只聽見一句模糊的快睡吧,便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薄湛收回拂過她睡穴的手,眸中升起一簇微光,又很快隱去。
再等等吧,還需多加試探,若她真是小知,他更不用著急,畢竟這難熬的一年都過來了,哪還在乎這幾天……
作者有話要說: 衛茉(冷冷狀):摸我幹什麼!
薄湛:祖傳摸骨法,驗證你是不是整過容的小知。
衛茉(一掌拍飛):今晚給我睡地鋪!
☆、敬茶風波
衛茉醒來的時候薄湛已經起床了,衣冠楚楚地站在月洞門處,把一個四方紅木盒交給了眼生的婢女,那婢女福了福身便悄悄出去了,走路沒有一丁點兒聲音。
薄湛回過頭,發現衛茉已擁被坐起,清澈的眸光猶如水波中打著旋兒的綠葉,在他身上繞個不停,他微微聳眉,淺聲道:“醒了?”
衛茉似沒聽到,盯著他身上熟悉的墨色虎銜艾草紋緞袍,想起在霍府第一次見面時他好像穿的就是這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記得如此清楚,迷茫之際,那隻栩栩如生的白虎已躍至面前。
“拾掇一下,等下要去向祖父祖母請安。”
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衛茉額前泛開,她淡淡地嗯了聲,披上外衫下了床,喚來留風和留光為她梳洗,薄湛在後面默默看著那瘦得彷彿一吹就跑的身形,不自覺地想,小知那般要強的一個人,若真被困在這具身軀裡該有多難受。
很快,衛茉著裝完畢,略施粉黛,珠玉薄綴,一襲水藍色的折枝牡丹影紋長裙配奶白坎肩,整體雖素淡了些,卻如出水芙蓉,純淨而雅緻,比昨日的盛裝還美上三分。衛茉端坐在銅鏡前望著嬌媚動人的自己,微微抿唇,將所有不適應壓回心底,起身來到外廳。
薄湛早已坐在大理石桌旁,侯府的婢女正在上菜,兩碗八寶粥,一盤金絲酥餅,一屜蟹粉小籠包,六碟醬菜小食,還有兩杯羊乳,整整齊齊地擺了滿桌,待衛茉坐下後兩人便開始用膳了,婢女們都識趣的退到了門外。
其間兩人並無交談,安靜地對桌而食,衛茉見到有自己愛吃的話梅鴨子和酒漬櫻桃不免多吃了一些,而對於從前喝了會過敏的羊乳則是碰都沒碰,薄湛全都看在眼裡,眸色更深了幾分,似一團黑霧,虛虛實實,讓人摸不清後面究竟藏著什麼。
沉靜的氣氛中他們吃完了早飯,隨後就去了薄老夫人所在的引嵐苑。
時值深冬,外面還下著簌簌小雪,薄湛接過婢女手中的玉蘭花傘,撐開立於庭廡之下,衛茉望了兩秒,自覺地站到邊上,與他一同踏上了雪白的鵝卵石小徑。
侯府佔地寬廣,從白露院到引嵐院要走一陣子,衛茉思來想去,終於開口問道:“侯爺,老夫人是否真如坊間所言不同意這門婚事?”
“是。”薄湛答得十分乾脆。
衛茉點點頭,心中已有計較,“我知道了。”
薄湛偏過頭看了她一眼,道:“記得一會兒把老夫人這三個字改了。”
衛茉頓了須臾才道:“我會改口的,謝侯爺提醒。”
這句話說完沒多久,穿過一片假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