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萬,只是卻須報與楊爺曉得,船行方面,張兄便須早早下訂,若有現成的,先買些來應用,貨物之事,由某家一力承擔!”
張遠才大喜,當下便叫來分號中夥計:“去各船行知會一聲,爺要訂下半年之內所有的千石船,外加五百石、三百石船若干,有意者到敝號細商,先到者先得!”
那夥計面色大變,如飛而去,片刻間聽聞樓下一片亂響,卻是眾夥計四散去了,王蘭曉得眼下耽擱不得,也舉杯揮手,示意張遠才可以離去了。張胖子一拱手,如一團肉球滾下樓去,讓王蘭微微一笑。
隨後王蘭叫來店中夥計,鋪上筆墨,向楊再興報訊。直到十月十七日,這信才輾轉數千裡到了晉城,已經算是極快的速度了,畢竟晉城商號在江南的物流系統在當今天下,也就只有朝廷驛站系統可相比擬。
“近者奉命離平江,赴泉州公幹,竊見番漢海客往來,往往獲巨利而返,泉州府海市規模,不下晉城榷場,或者猶有過之,愚以為方今之計,有急於紡絲者:造千石大船十艘,小艘若干,乘浮於海。通有無於南洋諸番邦,以金、夏、遼等國貨物與南洋番邦交易,必可廣獲其利。然所費亦巨,計須三十萬造船費,貨物無數,另須水上好手三千餘人。弟不敢自專,當在廣州府候兄書函,惟兄裁之!”
楊再興閱罷大笑:“好!好!好!此事本待某家恢復河北之後。亦在籌謀之中。豈料王兄弟早早替某家做了。此事再好也沒有,張先生這便擬書作答,凡有所請無不允,此事銀錢不須計較,越多越好,貨物卻須早早準備,令江南諸分號自本月起專為海市備貨!”
洪皓捋須思忖。緩緩道:“大人,這銀兩好辦,庫中一月也有百餘萬進賬,只是三千水上好手卻是難辦,只怕河北軍中倉卒間沒有許多水上英雄!”
楊再興聞言暴汗:自己還是個旱鴨子呢!晉城軍不消講了,大半都是河北漢子,會水的沒有幾個,若上了海船。怕是一天下來。不吐地很少,更不用說下海浮水了。長江上兩年來倒是有些船工,卻是連沿江貨運都頗緊張。橫豎也不過千把人,離海貿所需要有三千之數差得老遠,正發愁間,高林進來奏事,聞說此事,略略遲疑,躊躇道:“某家倒有一人可以使得,只是不曉得他願不願為晉城效力。”
楊再興苦笑道:“高兄弟消遣咱,眼下所需數千人手,豈是一人可以抵得?便是水中蛟龍,也不過使得一槳一,哪裡能夠足用?”
高林卻認真起來:“不瞞大哥,此人正可當得數千水師!若晉城得此人,怕是不出半載,便有數千水上好手可用!”
楊再興瞬間會意:“高兄弟意思,此人會訓練水師?”
高林點頭,反問楊再興道:“大哥還記得臨安城外牛家村否?其中有位英雄,便是當年梁山阮氏兄弟之後,一身水性,可在江中三日不出,若與水上敵軍交戰時,此人出馬,鑿對方帥船如探囊取物爾,豈不當得數千水師?”
楊再興大喜,洪皓大悅,當下楊再興吩咐道:“高兄弟只管招致此人來,莫計代價,只要他肯為我水師之主,練得數千水上好手,金銀財帛非某所計矣!張先生這便吩咐下去,晉城軍中若有會水的好漢,不論水性高低,便編入水師受訓,薪俸從優,若仍不足,便向江南各分號徵集,只是此事耽誤不得,越快越好!”
高林喜道:“大哥如此重才,那阮兄弟必肯效力,高某必將大哥心意轉告阮兄弟,叫他即從大江返城待命!”
楊再興奇道:“怎麼阮英雄在江上?”
高林笑道:“那牛家村英雄,於大半年前即北上晉城中居住,只是不喜兵戈,未入軍中而已,若非如此,軍中統領早早便被他們佔了几席,豈會不為兄長所知?只是這阮漓乃是家傳的奇技,一日離不得水的,晉城哪裡有大江大河給他玩波戲浪?聞說江上有分號行船,便將家小棄於城中,由其餘諸家照料,自家卻往江上行船,自在去矣!”
楊再興大憾,遂即下令召牛家村諸人到衙中,柔福、秋香諸人自然出來相見,對當初的照料之恩千般感謝,當真落難時見真情,那牛家村諸人本是決意退隱的人,到了晉城中後,若非高林心細,一時也未察覺,雅不願與楊再興有任何干系,但既然已經發話相邀,卻也不好拒絕,只得來了,席間初時冷淡,後來見得楊再興毫無架子,仍是初到牛家村時模樣,便也放開了懷來言笑晏晏,絲毫不覺拘束。楊再興言語中頗挑諸人從軍,那吳姓漢子卻代眾人明言拒卻:“昔年之事,先輩們早有明訓,後輩不得與官軍從事,是以某等兄弟只求三餐一宿,與人無尤便好,楊大人雅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