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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巨大,先是露出一端,像個又大又長的匣子。等那東西,半面浮出水,兩人大吃一驚,那竟是一副漆木棺材!
棺木簇新,新漆豔豔,不像是從墳包裡刨出來的。
“這。。。。。”
禪機在此參禪多年,從未見過如此令人訝異之事。
“師弟,快,把棺撈上來。”
中原死者講究入土為安,可從來沒有葬在水中的慣例。
禪機跳進潭中,寒潭冰得人渾身戰慄。天公不作美,適時的下起了雨,禪明要罵人,卻只能嘴裡念著,“出家人,不妄語、不惡口。不妄語,不惡口。。。。。。”
“師兄,好沉啊。。。。”
“用點力,推到岸上去。”
就在這時,棺身突然傳出一聲碎裂聲,“譁”一下子裂開兩條大縫隙。似乎稍稍用力一掰就能成兩半。可能是方才從高處跌落的時候撞擊猛烈所致。
只是不知道里面葬的是誰,被撞成什麼樣子了。
“哇,這年頭做死人生意的都偷工減料了!”
“師弟,加把勁。”
雨勢追上來,兩個和尚被打的眼睛都睜不開。禪機與禪明兩人合力,好不容易將棺材推到岸邊。
兩人淋在雨中,喘著粗氣。天色陰沉,驟雨不歇,天外飛來一副棺材,怎麼看怎麼��恕5�黽胰舜缺��常�謁�茄壑緒西灑枉私允侵諫�模��悅皇裁春門碌摹�
禪機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禪明,“阿彌陀佛。”
“師兄,這棺材漏水呢。怎麼辦?要不咱們給找補找補?”
房屋漏水還要修葺呢,棺材是死者的居所,漏水也是要不得。
禪機望一眼烏雲濃稠的天幕,還未說出半個字,只聽眼前的棺材一聲脆響,“啪——”
徹底裂開了。能看見棺板下火紅的層疊裙襬。
“紅衣裳。。。。。師。。師兄啊,咱們會不會遇上厲鬼啊?”
“不要胡言。”禪機起身,上前去,“阿彌陀佛,施主見諒,貧僧並非有意冒犯。”伸手將坍圮的棺材板收拾開,只見棺中的人,紅衣紅褲紅緞鞋,綵鳳呈祥大喜袍,頸戴天官鎖,臂挎子孫袋,頭戴珠玉鳳冠,耳鐺明明滅滅。
這,這不是新嫁娘嗎?
“陰婚?”
禪機與禪明對視一眼,再看棺中人。
鳳眼未睜,朱唇一點。眉宇嫋娜,鉛華絕豔。如果非要問,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棺中女子,可傾城。
只是她額上有傷,又靑又腫,尚有鮮血滲出,應當是方才從高處墜落時撞在了棺板上。
禪機卻眉心一凜,“不對,趕緊救人!”
若為死者,她額上不可能被撞青腫。此女子還活著。
禪機,“啊?!”
禪機將人從棺中抱出,拔足而奔。禪明七手八腳地跟在後面撿女子腳上掉落的鞋子,“我的佛爺爺,誰這麼殘忍,如此美貌之人竟被活活釘入棺材裡。”
這是要活埋啊。
禪機自大雨中抱著一身火紅嫁衣的女子出現在寺中,僧眾驚得目瞪口呆。
昨日他們的師叔才因為女子被逐出寺廟,今日竟又有女子進來。還是被禪機抱進來的。。。。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禪機將女子安置在寮房,一抬頭,便看見禪心等僧眾齊齊擠在了寮房門口。
禪機手上有血,女子後腦處有傷,傷要處理,這身溼透的嫁衣也要換下來,“禪心,寺中尚有女香客在嗎?”
禪心皺著眉點頭,“有啊。”
“速速請來。”
禪心雖然不滿禪機對他的支使,但這麼多人看著,他還是不情不願的去了。主要是,他想看看那個紅衣女人長什麼樣子。
禪明一手一隻紅繡鞋,滿身水汽,靠在門框上呼哧呼哧喘,“師。。。師兄,你跑的太快了。”分開擋在眼前的師弟,抹著臉進來,“籲。。。。。她的鞋。”
禪機在飛瀑潭救了個美豔的年輕女人回寺,一時間傳遍了整個苦吟寺。
女子從被救起到第三日,一直未醒。也不知她姓甚名誰,也不知她是何處人氏,更不知她為何被釘入棺中。但瞧這女子的氣質與滿身的珠玉,便知此女出身定是不凡。
第四日晌午,陽光燦盛。
釋善方丈,“那位女施主可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