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裡究竟扮演怎樣的角色。”
“她扮演怎樣的角色?那還用問!按照你對我說的一切情況,她扮演的角色是不難猜想的。她是紅衣主教的一個密使,一個吸引你走進陷阱的女人,一個讓你把腦袋乖乖地留在這個陷阱的女人。”
“哎唷!親愛的阿託斯,我覺得你把事情看得一團漆黑。”
“親愛的,我懷疑所有的女人;這有什麼辦法呢!我為這個付過代價,而我尤其懷疑頭髮金黃的女人。你不是對我說過,這位英國夫人的頭髮是金黃色的嗎?”
“她有一頭極漂亮的金髮,一眼就能看出來。”
“哦!我可憐的達達尼昂!”阿託斯說道。
“聽著,我是要給自己弄個明白;然後,當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後,我就一走了之。”
“你去弄個明白吧!”阿託斯冷冷地說。
溫特勳爵準時到達;阿託斯預先得到及時通報,走進另一間小屋。所以,溫特勳爵看到的只是達達尼昂;由於快到八點了,他便領走了年輕人。
一輛漂亮的四輪馬車等在樓下,兩匹駿馬駕轅拉套。俯仰間,他們駛抵皇家廣場。
米拉迪·克拉麗剋夫人和藹可親地接待了達達尼昂。她的宅邸豪華非凡,儘管大部分英國人因戰事被逐離法國,或將要離開法國,而米拉迪的家中卻剛剛耗費了新的開支,這表明遣返英國人的普遍舉措對她毫不相干。
“您瞧,”溫特勳爵邊說邊向姐姐介紹達達尼昂,“這位年輕的紳士,我侮辱了他,而我又是英國人,儘管我是他的雙料仇敵,但他卻沒有濫施淫威,儘管他當時掌握著我的性命。所以,夫人,如果你能多少看點姐弟情份,就請謝謝他。”
米拉迪先是微蹙雙眉;隨後額頭掠過一縷難以覺察的陰雲;接著,雙唇露出一絲異常奇特的微笑。年輕人目睹了這三種變幻微妙的色調,他感到一陣戰慄。
那位弟弟毫無覺察;他已轉過身子在逗扯他上衣的米拉迪的那隻寵愛的猴子。
“歡迎先生光臨,”米拉迪招呼道;她那溫柔怪異的語氣和達達尼昂剛才看到的那情緒不快的表現形成鮮明的反差,“今天,您獲得了讓我感激的永恆權利。”
這時英國勳爵轉過身來,將決鬥情況無一遺漏地陳述一遍。米拉迪凝神靜聽。然而不管她作出怎樣的努力以掩飾她的情緒,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英國男爵的這番述說沒有給他絲毫的愉快。她怒火中燒,一雙秀足在裙下焦灼地騷動。
溫特勳爵毫無察覺。敘述完畢後,他走到一張桌前,桌上的托盤中備好了一瓶西班牙葡萄酒和幾隻酒杯。他倒滿兩杯酒,示意邀請達達尼昂與他共飲。
達達尼昂知道,和一個英國人拒絕碰杯,就是對他最大的不恭。於是他走到桌前,端起第二隻酒杯。這期間,他的目光絲毫沒有放過米拉迪,從鏡子中窺視她的面部表情剛剛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她以為此時已不再受他人注意,一種近似兇狠的表情躍動於她的臉頰,並使勁地咬著自己的手絹。
一位嬌小的侍女這時走了進來,達達尼昂早有所察。她用英語對溫特勳爵說了幾句,後者立刻請求達達尼昂許他告退,聲稱有要事找他,同時請姐姐也原諒他不能相陪。
達達尼昂和溫特勳爵握過手,走到米拉迪身邊。這個女人帶著驚人的善變,臉上重現和顏悅色,唯有手絹上散開的幾斑殷紅,說明她剛才將嘴唇咬得出血。
她的雙唇極美,簡直豔若珊瑚。
交談氣氛變得活躍起來。看上去米拉迪已完全恢復常態。她說溫特勳爵只是她的小叔子,不是她的親弟弟。她曾嫁給了這家老二,丈夫留下一個孩子便離她而去,使她孀居內室。如果溫特勳爵總不婚娶,這個孩子將是他的唯一繼承人。所有這番談話使達達尼昂看到一層掩蓋著什麼的帷幕,但看不清這層帷幕下籠罩的一切。
此外,半個小時的交談之後,達達尼昂確信米拉迪是他的同胞,她一口地道優美的法語使他對此深信不疑。
達達尼昂口若懸河,言辭文雅,信誓旦旦一表忠貞不二。聽到我們的加斯科尼小夥子滿口空言,米拉迪破顏一笑了之。
告退時間已到。達達尼昂辭別了米拉迪,帶著一個男人最幸福的得意走出了客廳。
行至樓梯,他碰上了那位漂亮的侍女。經過時,侍女從他身邊輕輕擦過。她滿臉緋紅,輕吟一聲請求達達尼昂原諒她的失禮。達達尼昂同時向她表示寬恕。
翌日,達達尼昂再次前往,他受到了比第一天更好的接待。溫特勳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