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一個同行的事兒他其實是不大在意的。顧家既然捨得花費,他自然就能流出這個行當的傳承——當時他是這樣想的,他以為顧家是要摻活進這一行裡來,後來才知道人家明明是要掀翻這一行,再自己另起爐灶,並且這爐灶還不是一般的爐灶。
而後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顧家崛起——孟來時很快看清了形勢,在同行串聯要結盟的時候,他好好聲地應承下來,私底下卻去給孟本訊息,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講出。
這就是投名狀的意思,並且言明願意在這個所謂聯盟裡給顧家做細作。當時孟本一面是高興,另一面就是擔憂了,畢竟誰都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雛兒了,真真假假的事情誰敢保證?
孟來時若是人家送來麻痺自家該是如何?說些真假參雜的訊息,若是照單全收可要吃大虧的。當時這事兒孟本不敢做主,還問過顧周氏,顧周氏卻道:“只管收下這人,訊息來了參詳著看,咱們也不是瞎子聾子的,還有別處的訊息,具體的事情不定知道,看個訊息真假卻不難的。”
說到這兒,顧周氏有些高興起來:“若這人是個真的,那就好了,本來是敵暗我明的,現在確實全露給咱們了。只是真的的話,自然是有所圖的,你問好人家的條件沒有,好好許諾!”
孟本立刻笑道:“這正是龍從雲虎從風,東家這番大事業來做,就立刻有人襄助,就連敵營裡也立刻有人出來指路,這不是眼見得時也命也,那什麼是時也命也?”
先是恭維了一番顧周氏,接著才道:“他的條件我已經知道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極聰明的人,這會兒提要求也不會過分而是恰恰好——若是他是真的投了東家,答應下來也十分划算了。”
孟來時也知道顧家佔盡了上風,自家要求太過分了弄不好就得不到迴音——不說顧家還有別的路子,就只說還有沒有他這樣的都兩說呢,到時候大家爭相著向顧家賣訊息,那樂子可就大了,只怕賣訊息都賣不出價兒來。
這時候孟來時人在一群同行裡,只聽這些人爭來爭去,心裡冷笑還沒得了獵物就開始商量著分肉吃了——果然自古聯盟就沒得成的!這就是一艘破船,還好自家見機的早,早早跳出了這個坑,如今只看這些人把自己作死就是了。
當然,也不能滿不在乎,這些囉裡八嗦毫無用處的爭執之外,還是有些乾貨的——有關於對顧家的種種措施。那幾個最核心的大家族的商議孟來時不得而知,但這些外頭說的可就要記住了,這些可是自己從顧家換取好處的籌碼!
等到最後人群匆匆散了,各家或有派別劃分的,都偷偷相聚在一起,正是商量著各自的利益了。孟來時倒是哪一家都不算,和另外幾個算做散戶,幾人也是相視而笑,約在一起喝酒去了。
倒不是他們也要成一個小派別,他們清楚得很,這樣沒有任何依憑的同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人背後一刀,有還不如沒有呢!這時候聚在一起喝一杯不過是這樣氛圍下大家說說話,喝幾杯酒,排遣心中不安罷了。
孟來時自然不會顯出自己的不同,欣然應約。等到一切散了,這才返回自家大本營。這時候還不停歇,做出回家後就不再出門,抓緊最後時刻備戰的樣子,其實已經偷偷出去趕往海中洲孟本處了。
本來的確是可以派遣心腹聯絡孟本,只是這件事本就是孟來時的豪賭,哪一個心腹都是放心不下了。況且還有什麼比自己親自來一趟更顯得誠意呢,最後時候顧家自然會更豐厚的回報他。
果然孟本見是孟來時親自來的也十分詫異,立刻把住孟來時一邊的手臂就道:“大哥怎麼親自來了!這可真是讓小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中間傳遞訊息的事兒該是讓底下人跑腿才是,這不是殺雞用牛刀麼!”
其實孟本心裡還有一個小小埋怨——孟來時的目標大,保不準就有人盯著他,這時候即使做的嚴密也可能走漏風聲。要是一個不好,原本真訊息也變假訊息了,之前佈置全部廢棄,不是白費了苦心?
只是這時候這樣的話是萬萬不能出口的,連這個意思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表露。人家這樣做是為了表現出誠意來著,自家還有不滿,這不是冷了人心麼!
孟來時卻是沒有那許多客氣,直接道:“這些事情有什麼好說的,只不過是底下人不放心。況且只有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過第二道手弄不好就有什麼不清楚不明晰的了,還是我自來一趟。你也放心,中間尾巴都是掃過了,再不會有人知道,這時候只怕是我自家掌櫃都不知我竟是離家了。”
說著兩人也不再說客氣話了,孟來時只一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