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娘就讓丫鬟帶著她們在外間一同做事玩耍就是了; 然後與身邊的大丫鬟道:“今日不用出門了,正是下雨時候; 最好讀書,把裝書的箱子開啟,啟出書籍來。”
天陰陰的; 禎娘還讓點上蠟燭; 越發有一種靜謐了; 就是這樣才更好讀書。禎娘對照著讀了幾篇文章; 只覺得再沒有往日的浮躁; 學起來竟是快了一倍不止。暗暗決定以後要常常來這兒才是。
招弟來弟兩個這時候在外間和丁香辛夷幾個一同做針線,招弟眼珠一轉,笑著道:“咱們就在外頭是不是不大好?若是大小姐要使喚誰不是要耽擱; 怎麼不在屋子裡候著呢?”
外頭幾個丫鬟裡頭數蟬衣年紀最小脾氣最爆,瞥了一眼就道:“咱們這麼多人; 都在屋子裡小姐不眼暈麼!又有誰家丫鬟會一齊擠在一處的。至於小姐使喚的事兒,自個兒警醒些就是了,時刻注意著,但凡叫了你自然就能立刻到了。”
她這話說的又快又脆,其中又是暗暗有些嘲諷與不耐——誰看不出來這兩個是想著往小姐跟前湊呢。只是做的這樣顯眼,讓人看著氣不順。這也是因著招弟來弟兩個從小沒入內宅的緣故,若是在宅子裡頭學著接人待物,長到她們這樣大行動言語總會顯得不同。今日這情形就能做的不動聲色,根本不會讓人生厭。
招弟來弟兩個也是訕訕的,她們也是聽母親唸了幾日,只知道這是她們的大機會。說不得這一回得了小姐的眼了,帶回金陵去伺候也說不準呢。她們自金陵來著溧水縣上河村,雖然行動自在了一些,但是這裡可比金陵差遠了。
金陵何等繁華,有各種吃的用的玩的穿的,各樣熱鬧簡直看不盡。到了這上河村,除了被這鄉間少女追捧一番外,再沒有其餘樂趣了。就是這追捧,過了一段日子也是無味了,只想著回金陵去。
因著有著念頭,她們便想著力殷勤一番,沒想到一開頭就被搶白。她們到底年紀不大,又是在父母身邊長大,沒經過內宅打磨,臉皮薄,也沒得心機。雖然是愛慕榮華了一些,內裡卻還是淳樸的,這這樣一說,立刻臉紅坐好,只靜靜做針線了。
禎娘不曉得外頭女孩子之間的一點點波瀾,她只沉浸在這一年多以來難得的安心讀書時光,除了吃飯以外就是用功了。
上午時候多看書籍,午間略略休息,下午便找出古文集子抄寫,既是練習書法,也是自己加深理解一些精妙文章。
禎娘抄寫的時候最是一絲不苟,屏氣凝神,等到一篇抄畢了才會搭理周遭。等到一回抄寫完畢,禎娘擱下筆來。將離在旁剪著燭花道:“小姐去窗外看看罷,今日天陰,白日裡還要點著蠟燭了。用過許久小姐眼睛該累了,也該看看外頭眼色。”
禎娘眨了眨眼睛,才覺得的確有些酸澀。也不去看窗外,乾脆出了屋子,到了屋簷底下去看絲絲縷縷的雨絲。這時候雨已經連綿了快一日了,外頭髮散出來是一種水汽潮溼的味道。大概是隻下了了一日的關係,並沒有梅雨時候黏糊糊發黴的臭味,只有一種清新的味道,是水汽夾雜著一些樹木的氣味。
禎娘鼻子是很靈敏的,很快聞到其中有一縷甜香,若有若無,但是因著周遭的味道凸顯地十分明顯。禎娘只是循著味道很快見著了幾株開花的木芙蓉,在這鄉下茶園莊子裡,自然不可能是醉芙蓉和黃芙蓉這樣的名品,只不過是幾株粉芙蓉罷了。
樹上花朵不多,或許是凋零了,也或許是被雨打落了。其中有一株木芙蓉離著屋簷底下很近,禎娘走過去就見花開重瓣,外形有些與牡丹彷彿。只是少了那一種富貴,雨水下面枝頭俏立,花色粉白,倒是十分清潔雅緻了,
禎娘忽覺得有些意思,便摘下幾朵入屋,對微雨道:“去把帶來的那一套雨過天青茶具找出來,其中那一隻茶洗給注些清水,我要用的。”
說著禎娘便把木芙蓉在筆洗裡漾了漾,算是清洗了一回,然後便泡在了茶洗裡頭。禎娘見三朵木芙蓉浮在水面,襯著雨過天青的釉色,倒是極為好看的。
將離見了便道:“小姐是要養著麼?”
禎娘搖搖頭道:“這是去了枝的,若是要養就不該將梗去掉。況且一把木芙蓉插花並不好看,只是拿著看些趣味罷了——這木芙蓉在一些地方便直接叫做了芙蓉,倒是和芙蓉並不像的,還是像牡丹多一些。不過名字是芙蓉就是芙蓉了,乾脆湊個‘出水芙蓉’的景兒罷了。”
禎娘說著抽開自己的首飾盒子,其中有些散的玉石。禎娘挑出一些來,有幾粒瑪瑙、碧璽,還有一些翡翠、寶石等,放在茶洗底部,冒充了一回鵝卵石。禎娘想了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