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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瞧了。沈文昭十五的個頭也只和他平齊,兩人打起來以後,他到底顧慮對方是太子,下手不好太重。他顧慮,太子不顧慮,太子只想一頓把這個表裡兩層皮的酸書生揍老實了,完全就是個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揍法,沒有章程可循,拉架的幾乎無處下手,正鬧得不可開交,他們的掛名師父來了,一手一個,都拎著後脖頸子,拎起來左右一甩,兩人都趴地上大喘氣。

蕭煜等著這倆在地上喘勻了氣,拖泥帶水地站起來,一個虎視眈眈盯著對手瞧,另一個盯著自己撕了的衣衫下襬瞧,都像是沒打痛快。

“怎麼?外邊還沒打進來,自己先和自己打上了?”

蕭煜也不橫眉也不立目,眉目安穩平靜,那張狐媚兮兮的臉上憑空多了一抹悲憫。這兩個人都值得他可憐,然而他自己也可憐,所以可憐不起誰。

“沈文昭,你身為伴讀,不知勸諫輔弼,反倒摻和進來瞎鬧!不記得你的本分了?!好,那就罰到你記得為止!”身為太子傅,最多隻能罰到奴才身上,主子只能留給主子他爹去收拾了。

沈文昭在東宮最冷最黑的邊角跪了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不討饒,肩背挺直,從頭到尾不打彎,錚錚鐵骨,生生嚇怕了其餘幾位伴讀。伴讀們怕他跪死了,到底有一點稀薄的情份,幾人商量一場,決定找太子說情。不敢找太子傅,太子傅鐵石心腸,求了也不管用,太子年歲尚少,心腸尚軟,容易活動,多求幾句說不定就成了。

太子這邊其實老早就心軟了,他其實沒真的想這麼整治沈文昭——罰跪,不給吃不給喝,直跪到認錯為止。那要是不認呢?跪到死為止?這麼一想,太子心裡發毛了,他想找蕭煜說情,可又覺得抹不開這個面子,找自己的爹,他不敢,原本就不佔理,皇帝沒狠罰他就不錯了,還想討人情?

一猶豫,半天過去了,他看著那個酸書生被毒日頭曬得發紅,頭一回覺得芒刺在背,扎得他一刻都不得安寧。起來坐下坐下起來,上課走神,吃飯沒味,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偏還不知該找誰商量。幾個伴讀見他團團轉著,面色不善,又不知他心內所想,本想上前為沈文昭說兩句好話,這下話塞嘴裡出不來,直接成了鋸嘴的葫蘆。兩邊都在猶豫,都在心內煎熬,然而就是不說,日頭西落了,白日熱,夜裡涼,涼熱交雜,又是季節交替之時,這麼跪著,跪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幾個伴讀頗有點兒兔死狐悲的淒涼,他們偷著從窗縫瞄了一眼,瞄到了沈文昭繃得死緊的背,不約而同,都想到了一張就快繃斷的弓。

不能再等了,幾個伴讀當中年齡最長的那位領頭,其餘幾位幫腔,三下五除二,把求情的話說得入情入理入骨,說完了忐忑著等太子的應答。太子正愁沒人和他商量,好,有人了,法不責眾,一起去吧!

去找太子傅,運道不好,太子傅不像往常一樣到宮中點卯,他出城去了,要轉天才回。沒法子,去和東宮的內侍官長說,看看能不能搭上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這一活動,太子才真正明白沈文昭說的話是事實。內侍官長左推右搪,總不肯去傳這個話,滑不留手的老油條,臉上笑得又謙恭又熱切,伸手不打笑臉人,太子不能對著他發飆。一群人轉了一圈,竟找不到一個能帶話的。太子熱出了汗的後背慢慢涼下來——是啊,這個東宮,他差遣得動誰呢?

忍著心火等到了第二天,等到了蕭煜入宮點卯,一群人這時都被煎熬得顧不得許多了,說情就是說情,認錯就是認錯,情往死裡說,錯往死裡認。蕭煜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稟過皇帝,這才放了沈文昭。

沈文昭跪了兩天兩夜,跪出了一場大病,跪出了太子些微的自知之明——打那以後,再不輕易和異母弟弟們動手了,學會了人前人後兩張臉了,也有點兒儲君的模樣了。勉強都算在好事裡邊。

太子蕭恆與伴讀沈文昭似乎是一對天生的冤家,不打不相識,打了以後一位憋著勁要“上進”,要有所作為,要用作為來打另一位的臉;另一位嘛,反正已經露了相,也不扮傻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就是我行我素,還有時不時用一用激將法,刺激一把太子,省得他日子過得太安閒了,止不住想惹事。

蕭煜靜觀東宮態勢,深覺自己走對了這步棋,烈馬不是不能馴,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籠頭。沈文昭之於蕭恆,就好比對的籠頭之於烈馬。烈馬哪怕再烈,再愛揚蹄子踢人,有了籠頭,總也出不了圈。

朝堂上的事有了下落,蕭煜便放鬆了心情一心一意地和廖秋離過起了小日子。

第54章 蕭將軍撒嬌

萬萬想不到,掛名的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