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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床上。

孫氏一時心灰意懶;可是見慕晨軒輕蹙了眉峰,合攏的眼簾纖長美好的真象孩童一般,無端的惹人憐愛;不由的替他惋惜。這樣玉一樣的人兒,怎麼的就成了這樣呢?難不成是皇家的寵侍,身子殘了被送了出來。

他正一個人亂想;兩個個眉清目秀的小廝走了進來;一個端著盆清水;另一個手中託著一個檀香木盤;木盤裡面裝著一摞白色的細棉布,散發著淡淡的薰香味。

那兩個小廝放下手裡的東西,對孫氏說:

“主夫,該給少爺換褥子了。”

孫氏愣了一下,見一個小廝動手掀開了被子,探手到慕晨軒的身下摸,心裡方明白過來,想起妻主交待過的話,按住了被子說:

“讓我來,你們都出去吧。”

那兩個小廝對視一眼,臉上似乎露出失望之色。

待兩個小廝走後,孫氏見慕晨軒還是雙目緊閉,只是睫毛顫動著,臉上盡是悲慼,心中更覺憐惜,嘆了一口氣,掀開棉被,見他下面沒穿衣服,露出修長的雙腿細白如玉,不象久臥病榻之人,絲毫未見萎頓,雙腿間的白布果然浸出淡黃色的溼漬來。

孫氏出身富農,少時在鄉下也幫著家中做事,農忙時還下過地,嫁了趙若翎後,近年來雖養優處尊,卻也常擺弄花草,手腳比尋常的貴夫麻利了許多,力氣也大。

他幫慕晨軒稍微欠起身子,抽出溼了的棉布,下地擰了條溼巾想替他擦洗,看著他的腿間,呆住了,只見舒密有致的體毛中間安靜的趴伏的那物件粉雕玉染,就象草叢中的薔薇花一樣粉嫩,沒有一絲沉著的晦暗之色。

同為男子,自己那處卻色澤汙濁,怪不得妻主不喜歡。

他想到這裡,臉上騰起兩片紅雲,為自己這麼大年紀竟然象少年懷春一樣的想法羞慚不已,忽聽得耳邊慕晨軒鼻中發出一聲低低的悲鳴,抬頭見他鼻息急促,放省得自己方才的失態,趕忙收斂了心神,替慕晨軒仔細擦拭。

時間流轉,思念時度日如年,再回首才發現,時光已如梭飛逝。

轉眼已進七月,炎熱難耐的夏天在煎熬中漸行漸遠,慕晨軒在孫氏的親手服侍下,身體漸漸復甦,只是夜晚驚悸的毛病卻越發嚴重。到了晚上,臥房中不能熄燈,一熄燈他就不能自控的戰慄不止。孫氏為方便照顧他,夜裡與他同床而眠,燈火徹夜不熄,饒是這樣,到了半夜他淺眠之後,也常常會忽然驚叫出聲。

一天夜裡,他又被夢魘驚醒,渾身顫抖的躲在孫氏懷裡,象受了驚嚇的小動物,本能的尋找溫暖的巢穴,汗水濡溼了孫氏胸前的衣服。

孫氏開始照應慕晨軒的那段時間,慕晨軒復原的很快,看著他一天天能轉頭了,能說話了,胳膊活動自如了,日日都有新的變化,孫氏象看著自己孩子一天天成長一樣欣喜萬分,心中早已經將他視若親生。

見慕晨軒驚醒了,便撫著他的背軟言安慰。那天慕晨軒窩在他懷裡,第一次開口叫了爹爹。

從此以後孫氏對慕晨軒疼愛更甚,恨不得含在口裡,捧在手心裡。

只是無論孫氏如何努力,慕晨軒的腿知冷知熱,也知道疼,就是不能動彈。尋了大夫針灸,孫氏也每日替他熱敷按摩,始終未見半點氣色。

七月初三,夜色靜謐。

御史臺府別院的碧紗窗前,夜風習習,送來陣陣桂花香,聲聲秋蟬鳴。慕晨軒坐在輪椅上怔怔出神。

再過幾日便是七月初七,天下有情人相會之期,縱是天涯相隔,也會鴻雁傳書,以寄相思意。只是他心中的伊人與他同飲一城水,卻是皇城一夢遙,錦書無處託。

剛知道身在御史臺府,被皇上親指為趙府之子時,他也曾在心裡有過小小的期盼,因為他知道皇上為李琮心和御史臺世子指婚的事情,他以為她會來看他。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期盼成了灰,反而有些慶幸,不來也好,省得她看到自己如今成了廢人的樣子,與其被憐憫,不如兩相遺忘。貴為皇女,她身邊不會缺少俊男美侍,說不定早就忘記了他是誰了。也許皇上鬆了口,她卻沒了興致,厭棄了便連探望也成了多餘。

每想到此處,心中便痛如裂錦,恨自己心灰意未冷,不知何時對不應屬於自己的東西竟動了痴念。

慕晨軒用力的摳緊了薄毯下一動不能動的廢腿,連出恭都要人服侍的人,還想用這腌臢的身子連累她嗎?想著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歷,生死不過是帝王的遊戲,就是腿能站起來又怎樣?曾經恩情,如今的愛戀,這心該何去何從?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幹過的事情,又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