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慕容雪感到甘泉滿口,遍身清涼,說不出的酣適。以為功法已畢,不意淨思指力又發,將她衝脈、帶脈、陰維、陽維、陰嬌、陽橋諸經脈一一打通,慕容雪身上麻癢大作,許多處如針刺般疼痛,說不出的難受,宛若身處地獄,遭受鍾鍾匪夷所思的苦刑一般,但她此時體內真氣亂躥,如火蛇般奔突不止,欲動難動,欲言不能言,這般滋味令她銘記終生,更不敢再向張宇初要丸藥吃了。
頓飯工夫,淨思點完慕容雪同身大穴,慕容雪忍受不住諸般折磨,已然昏睡過去,大小閡天卻已懼通。那三枚靈丹化作淚淚真氣,似河水般在她周身脈道中川流不息,衝破窒滯,九轉之後,便如百川匯海,自然而然匯聚丹田,洶湧激盪良久,方始逐漸平復下來。凝成一顆內家至寶“紫金丹”。
淨思行功過後,周身汗如雨流,在她這等高手而言,只到油盡燈枯,內力耗竭之時才有這等現象。
一陽指為人療傷治病極具神效,但以之為人打通經脈,近百年來不過兩次,一次是昔年淨思傷重垂斃,段子羽便以此法為之療傷,且打通周身經脈,造就出一代高手,並將一陽指悉數傳與她,當世之上會一陽指功夫的僅她一人而已。
第二次便是此次了。倒不是段家之人心性殘忍,見死不救,而是用一陽指為人療傷除病後,自身功力便皆廢去,需五年時光才能回覆舊觀,段家為武林世家,身在江湖,自不免樹敵,倘若自身功力廢除,這五年來便如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了。。
段子羽以不世出之奇才,將九陰、九陽兩大神功融為一體,內力之雄渾剛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以施此術救人,不過損耗些氣力而已,絕無功廢之弊。
淨思之內力與段子羽相比較,不音雷壤之別。自知行功後不免成為廢人五年,但感念段子羽之情,—切後果在所不借,所以張宇初一開口,淨思便一諾無辭。
張宇初天縱奇才,內力雄渾,可惜他不會一陽指,而天下任何一秤指法均無一陽指這般奇妙效用,是以生平第一次向後生晚輩出言相求,若非對風清揚和幕容雪眷愛無加、即便刀劍加頸,亦不會作出這等事。
淨思頹然跌坐地上,只餘一口真氣護住心脈,雖然功力廢掉,亦要以意請除體內濁氣,以免後患。
摹然間她只感周身一震,遍身毛孔中似有真氣透入,淨思駭然,不知何以有此一變,但她此時百脈俱空,這縷縷細細的真氣不絕從毛孔中滲入,在經脈中流傳不停。
淨思雖猜詳不明,但久練玄功,一遇此等異象便自然而然依佛家止觀法門,專心練氣,片刻間已然撣心圓潔,纖塵不染,與身外融成一片,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室內二人均遭遇奇特.一者被強加了幾十年玄功,死自昏睡不明所以,一者功廢得復‘而且身周內氣如長江大河,不絕湧入,淨思不久被察覺進入體內的內氣,比自己固有的內力強盛多多,但此際心念只能隨真氣遊走,不敢有絲毫雜念,逞論細思原由了。
翌日清晨,淨思與慕容雪一同醒來。
慕容雪見自己仍寸縷未著,雖然只有淨思一名女尼,亦不免羞辱萬分,急急著好衣裳,身體倒不覺有異了。
二人推開屋門,不由得駭然欲絕,均驚叫失聲。
卻見張宇初坐於門外,神態疲憊,一頭烏亮的黑髮一夜間競如白雪,光潔如童顏的面頰皺紋密佈,一下子老了幾十年,與鄉村老娶無異,哪有大天師神威凜凜,宛若天人的風采。
幕容雪泣道:“舅舅,你怎麼了?生了大病嗎?”
淨思恍然間心中雪亮,僥是她高自標持,從來向任何人抵頭下禮,亦不由得雙膝跪倒,五體投地,膜拜道:“多謝真人成全,這等大思叫晚輩如何還報。”
張宇初淡談道:“些微小事,何須行此大禮,雪兒,快扶起你師姐來。”他語中仍含有無限威嚴,只是語音微弱,中氣虛乏,便似積年密病鬼一般。
慕容雪依言將淨思扶起,追問道:“師姐、究竟怎麼了,舅舅也給你靈丹吃了嗎?”
淨思嘴角一例,卻笑不出來,感硬不能成語,心中卻不禁折服張宇初功力之高了,居然與她相隔丈餘,仍能將真氣遙轉入她體內,而且正當她功力欲廢未廢之際,時刻估算之準,功力傳送之疾徐合度,實屬不可思議,若非親身經歷,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世上居然有這等高人,世人對之奉若神明,良有以也,便稱之為活神仙亦不為過,感佩之餘,淚落如雨。
張宇初佛然道:“淨思,你也是佛門高人,怎地定力如是這差。此事原本我求你,補還你些功力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