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軍醫興致上來,拚命研製更新更毒的藥,豈知越吃抗毒能力越強,到得八歲上已然百毒不侵,毒蛇、蠍子咬我一日,反被我毒死,再厲害的毒藥我也能拿來當飯吃。”
風清揚聽得膛目結舌,直感匪夷所思,世上怎會有毒不死的人?然則細思這五年中,她每吃一劑藥便過一番鬼門關,其間兇險之狀較之武林兇殺尤為驚心動魄。
桑小蛾接著道:“那軍醫到得最後,實是智窮力竭,只得將我又送回那人間地獄。那些丘八根本不當我們是人,常常當著我的面淫辱我媽媽,人人都知我將來也是一樣,倒也不以為異。
“到得十三歲上,眼見也要作營妓了,那名軍醫的一位師兄到了營中,聽他師弟說起這樁怪事,大為駭異,便花了三千兩銀子將我贖了出來,帶我離開了人間地獄。”
風清揚以手加額,連連為她慶幸,不禁問道:“後來怎樣?”話一出口,便知不妥,她後來的遭遇也會是極慘,便想甚麼遭遇會比那人間地獄更慘,卻實實想不出了。
桑小蛾道:“後來怎樣?我那時也只道逃脫苦海,豈知甫出虎口,又人獅吻。”
那道人將我帶到一座道觀,觀中有間密室,便將我關在那裡,當天晚上。便破了我的童貞,競欲用邪法吸—取我的元陰。我自知必死,倒也不怎麼恐懼,一任他擺佈,豈知將養數日、竟爾平復,那道人也唑唑稱奇,他又想出另一招來,教我習練‘素女吞陽大法’一年有成後,他便帶各色武林人物與我睡覺,逼我吸取這些人的精血功力。然後將我全身穴道封住,施用‘採陰術’,將功力吸到他身上,如此迴圈往復,我竟又進了人間地獄。”
風清揚怒道:“這道人是誰?”
桑小蛾道:“你不用費心,他已遭報應了。如是四五年的光景,我也記不清吸乾了多少人的元陽,又轉輸到那道人身上。有時他騙不來人,便在我身上大逞淫虐,變盡了花樣折磨我、蹂躪我、那些丘八好賴還是個人,這妖道簡直不是人。”
她身子又一陣顫抖,忽冷忽熱有如發虐疾千般,顯是回思那些不堪回首的慘事。風清揚已然說不出話來,痛恨、驚訝、憐惜、情愛百感交集。
桑小蛾須爽又道:“在我十八歲那年,妖道忽發奇想,欲將我元陰吸去,便可百毒不侵‘功力倍增。那天晚上,他將我穴道封閉,施用邪法,我原以為死期已至。不想那妖道惡貫滿盈,報應臨頭,居然弄個漆桶底脫,元陽走洩,一身精血功力倒灌入我體中。”
風清揚心內總算舒了口氣,桑小蛾道:“我僥倖脫生後,便去京中大營尋找媽媽,潛入大營後方知我媽媽熬幹精血,染上色澇死了,我一氣之下下毒將整座軍營的人都毒死了。”
風清揚失聲道:“原來是你乾的。”前些年京師兩座軍營士卒中毒身亡,傳為奇聞,查了數年均無端倪,原來是桑小蛾下的手。
桑小蛾道:“那妖道總算也做了點兒好事。傳了我武功、毒術,一則使我吸人精血的本領增強,二則好使我服服貼貼供他玩弄。我仗著這點技藝闖蕩江湖,不想江湖上的事我絲毫不懂、那些色鬼便打我的主意,我又何所畏懼,來者不拒,與每個人鬼混些時,騙他些武功,最後吸乾他功力、送地上西天極樂去了。幾年下來,江湖上不知我姓名來歷,便稱我‘千面妖狐’。”
風清揚聽她說完,恍如自身從十八層地獄起遍受熬煎,即便是人間地獄亦無這般黑暗慘酷,心中叫道:“佛祖慈悲吧。”他素來不信佛道,此際卻虐誠向佛,只因除佛菩薩外再無可祈求者。
向桑小蛾看去,看她雙目呆視,仍沉浸在往事中,受盡苦難的面容上隱隱若有聖潔的光輝,摹然間似已崩潰,跪俯在桑小蛾身上,埋首雙峰之間,低泣起來。
桑小蛾撫著他的背,把乳頭塞到他口中,如哄嬰兒狀。忽然笑道:“你毋須難過,我自小便咒罵天老爺瞎了眼,可我終究得能與你在一處,有這麼一天的幸福,便讓我重下一回人間地獄我都情願,天老爺還是開了眼了。”
風清揚泣聲道:“別說了,我真的受不住了。”他用力吸吮桑小蛾的乳頭,似欲將她體內的苦難都吮吸到自己身上,桑小蛾把他的頭靠在豐滿的胸上,撫著他的頭,百殷撫慰。
兩人相擁相泣直至天明,起身梳洗,葛氏五雄早已收拾好早餐,專等二人食用,五兄弟雖然好辯成性,瘋話連篇,上下尊卑卻看得極重,不敢對二人有絲毫逾禮犯上的言行。
風清揚日間思索桑小蛾身上邪功的致命缺陷,張宇初在授予他的雙修功序中,將道家雙修流派條分縷折,指出其各自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