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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大義,想來必是青史有傳了。”

桑小蛾道:“你別混攪,我祖上雖也是天下知名的元室重臣,我卻恨死他了,當時為何不一劍鍘頸.再不舉家自焚,便將我媽殺了,也可免身後之羞。”

風清揚聽得毛骨慷然,不意她競恨她祖上未將她媽殺了,心地之毒駭人聽聞。

桑小蛾續道:“我祖上降明之後,卻不願作大明的官,執意回鄉務農,以了餘生。”

風清揚道:“激流勇退,實屬明哲保身的上策,令祖必是勤參彈理,勘破權勢虛榮,了不起。”

桑小蛾氣得咬他一日道:“你溺混攪成不成,讓我說完,便是你聽完後嫌棄我、憎厭我,我也認了。”

風清揚柔聲道:“莫說你受盡人間萬苦,便當真是十惡不赦,我也一樣憐你、愛你。”

桑小蛾奇道,“你為甚要對我這般好風清揚道:“或許我們前生已訂了今生緣,逃都逃不掉的。”

桑小蛾面色一紅道:‘貧嘴。”心中卻歡愉無比,道:“我說到哪了?都讓你攪忘了。”

風清揚道:“你說到令祖高風亮節,不願登仕新朝,激流勇退,桂冠歸裡了。”

桑小蛾道:“冠是掛了,裡也歸了,只不過不是故里,而是幽幽地獄。”

風清揚雖早料知他祖上必無好結果,依然驚道:“怎樣了?”

桑小蛾道:“朱元障說我祖上看不起他,一惱之下,將我家滿門抄斬。”

風清揚失聲道:“啊呀,你是怎樣逃出來的,喂,我明白了,必是有一武林異人,念你滿門忠良‘將你救了出來。”

桑小蛾雖在悲痛之餘,也不禁撲哧一笑,按他一拳道,“專會瞎說白道,那時還沒有我呢,哪來的武林異人?”

風清揚恍然省悟,國初距此數十年,那時哪會有尚小蛾,心下卻疑惑,他家滿門抄斬,她是怎樣出來的?

桑小蛾續道:“宋元障覺得將我家刀刀斬絕猶不解氣,卻將我家年青女子抓去充為營妓。”風清揚登時恍然,自己先前那番話中,說朱熹為營妓爭風吃醋,是這般觸動了她心事,當下恨不得打自己十記二十記耳光。

桑小蛾忽然問道,“你知道營妓是幹甚麼的嗎?”

風清揚登時語塞,他看過不少宋人筆記,上面載有官家請客,營妓清舞倍酒,文人騷客亦與營妓流連唱和,傳為佳話,先前以為不過是舞女而已,現下卻知不對,隱隱猜得出來,卻實難說出口,心中已然作痛。

桑小蛾自答道:“便是在每座宮營裡輪番當妓女,讓那些滿身汗臭、豬狗不如的丘八發洩淫慾,朱元漳覺得如此羞辱他的對頭才算洩怒,這還不算,營妓生下的男孩去勢後作太監、龜奴,生下的女孩依然要作營妓,要讓這羞恥代代延續下去,永無止日。”

風清揚的肺幾欲氣炸,怒道:“豈有此理,一人有罪一人當,與他妻女何干。陰司中尚有六道輪迴,他竟然……

桑小蛾冷冷道:“就為這個,我從不信這世上有甚麼天理、公道,有的只是人慾,他朱天子一句話,不僅定了我家世世代代的命運,還列為祖制,子孫萬代奉行,遭殃的非僅我一家,便是那些助豺為虐的所謂功臣,又有幾家逃過這命運。天道迴圈,因果報應倒是不錯。”

風清揚不敢相信世上竟會有這等慘無人道的事,巍巍廟堂之上,高居九五之尊的天下共主心地歹毒如斯。

桑小蛾續道:“那時我媽年方十四,家破之時便欲自盡,卻被把守的人攔住,擄進軍營作了營妓。”

她停頓須央,身子忽冷忽熱,抖顫如秋風的枝葉,風清揚緊緊抱住她,道:“不要說了。”

桑小蛾苦澀道:“那種人間地獄的日子過都過來了,說說又有甚麼?我媽媽自此便在每座軍營裡輪轉,每日少則數十人,多則上百人,在她身上發洩獸慾,每天都要昏死數次,到得最後精疲力竭,縱想自盡亦已不能。

“蝶蟻尚且貪生,在那種日子裡,甚麼節義廉恥、臉面自尊,早銷蝕得一千二淨,幾年下來也就安於屈辱了,那一年有了我,我卻不知生身父親是哪個丘八。”

她語音冷靜得出奇,似乎不帶絲毫感情,風清揚聽了,卻似一根根鋼針刺進肉裡。

桑小蛾道:“我長到三歲上,營裡一位軍醫忽然大發奇想,要尋個人試驗他新研製出的毒藥,便將我要了去,我媽想與其將來與她一樣日日遭受淫辱,倒不如毒死了乾淨,便一日答應。

“不知是我天生命硬,還是那軍醫毒藥配的不高明,幾種毒藥入肚,卻越長越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