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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處,不禁問道:“秋姑娘,那裡並沒長花呀?”

秋夢一怔,失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先前從此處路過時,恰好盤纏用光了,只好單人在那兒打場子賣解,如今想起來還羞的慌,我那三腳貓似的莊稼把式怎麼敢在眾人面前現醜。”說完已是紅暈滿腮,掩面伏在桌上。

風清揚心下一酸,忙飲杯酒壓佐。情知她必是長途跋涉,遠至甘州尋找自己,一個弱質女子不惜拋頭露面,以自己的技藝換取幾文錢來湊足路費,當時是怎樣一種屈辱的感受?不似自己,單憑師傅留下的財產已富可敵國,十世八世吃用不盡,不意錢之害人一至於斯。

他伸手懷中,摸出一對泥娃娃來擺在桌上,秋夢拾眼望到,心頭狂跳,驚道:“你……

你還留著它?”

風清揚漠然道:“這本是姑娘的物事,我怎有權拋置,本想送姑娘到家時還給你的。”

秋夢慘然道:“這害人的勞什子還留著做甚?”伸手抓起,向窗外拋去。

風清揚起身探臂,一抓即著,笑道:“姑娘既不要,便送給我吧。”

秋夢澀聲道:“不是我不願意,你還是扔了的好。”

風清揚隱隱約約也覺得不妥,正思量處,忽聽背後有人冷哼道:“身手是不錯,可惜沒用到正處,卿本佳人,奈何做賊。”言下長聲浩嘆,惋息不已。

風清揚回身一看,大吃一驚,一躬到地,道:“是柯叔到此,晚生失禮了。”

背後所站之人正是慕容莊的管家,慕容雪稱作柯叔的,風清揚一時間背上冷汗流動,心痛胸痺,幾欲說不出話來。

柯叔閃身避開,厲顏道:“對我失不失禮算個甚,你對我家小姐……”他猛然轉過身去,長吁短嘆,對風清揚既痛恨,又失望。

風清揚呆怔了一般,直不起身來,又一人怒道,“死鬼,你看他這副德行,不教訓教訓他還成,你為甚總攔著我?”

風清揚聞聲即知來者是性如烈火的什麼二孃了,吃她一罵,神智倒清醒過來,直起身子笑道:“看來柯叔和二孃是特來興師伐罪的,晚生甘領責罰。”

二孃怒道:“罰你個大頭鬼,若非老莊主有令,我早已取下你項上人頭來。虧得你大師兄顛顛跑到我們莊去。說甚麼你已悔過,甘願自殺謝罰,求老莊主看在段大俠的情面上,給你一次自新的機會。”

風清揚方始恍然為何近月來未曾見過大師哥的蹤影,原來是替自己嚮慕容家賠禮求情去了。想到大師哥索來強項,無論何種境地也不肯低頭的性子,心中一熱,流出淚來。

二孃哼道:“裝模作樣騙得了誰?這才幾日不見,你又勾三搭四地拐上一位,我看你是沒救了,先殺了你再說。”揮拳欲上。

柯叔忙駕住道:“使不得,老莊主的令旨你忘了?”

二孃目眺欲裂,斥道:“死鬼,你還敢攔我?老莊主怎知現下的情景,你親眼目睹,就忍得下嗎?”

柯叔沉聲道:“若非為了顧全老莊主的大事,我早和這小子拼命了,茲事體大,不得老莊主之命萬萬莽撞不得。況且你就算殺了他;就能救活雪兒嗎?”

二孃聞言,大放悲聲,哭道:“我那苦命的雪兒啊,你叫二孃怎麼辦哪!”

風清揚胸口如中重錘,跌坐在椅上,幾乎聽不到自己在問:“雪兒,雪兒怎麼了?”哇地一口鮮血噴出,只感天旋地轉,幾欲暈倒。

柯叔滿含怨毒的盯視著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道:“虧你有臉問,虧你還有心問?你懲的待她,她還有法活嗎?若非我等晝夜監護,她早已死過十次八次了,可她心已死了,我們能監護她一生嗎?”

風清揚感到這一字一句均如利劍穿心,但聽得慕容雪尚活在人世,提在嗓眼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現今就算讓他為慕容雪嚐盡十八層地獲的種種酷刑,他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饋。

二孃一口氣總是咽不下,哭夠一氣,赫然怒道:“提這小子回去,讓雪兒親手剮了他,我先殺了他的姘頭再說。”揉身而上,疾拍一掌直取秋夢頸項。

秋夢對周遭一切不聞不見,對這一掌更是紋絲不動。心中倒情願死在這一掌之下,讓慕容家的人洩盡怒氣,成全風清揚。

風清揚其時已感心力交瘁,這一掌若打向他,自是坦然承受,卻不能讓秋夢遭池魚之殃,竹筷徑出,啞著嗓子道:“不得濫殺無辜,我隨你們走。”

二孃眼見得手,不意掌若再進二分,人末傷到,自己倒被竹筷透掌而過,她練功罩門恰在掌心勞宮穴上,此穴被傷,一身武功便毀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