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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著受傷的戰友往回拖,另一個戰友掩護的同時也被擊中倒下了。

眼看扯火閃也掙脫不出來的時候,大家終於看到林子裡冒出的敵兵,那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毛茸茸的美國人,他們身上的裝備讓這些老兵想到了全副武裝沒有一絲空隙的鐵甲。

“磨盤!往死裡揍!”

湛江來狂喝著,他看到扯火閃在彈雨中拉動笨拙的三八槍栓,心裡像是滴出了血。

四個班的火力齊聲傾瀉了出去,在林子裡徘徊的美國兵顯然沒有想到會遇上這麼強烈的攻擊,瞬間倒下去一片。

扯火閃張著嘴在咒罵,他發現自己的三八步槍卡殼了,氣急敗壞地將它甩了出去後抽出了刺刀,兩個在樹後的美國兵撲上來緊緊將他壓在地上,咆哮著又掐又咬,扯火閃蹬著腿,將手中的刺刀擰著勁刺進身上的敵兵,然後去摸自己的手榴彈。

他被掐的脖子要斷了,槍炮聲在逐漸遠去,他不知道勾動的是不是手榴彈的拉環,只看到壓在他身上的美國兵那雙毫無生機的死魚眼睛,另一個美國兵在掏手槍,扯火閃幾乎看到了那黑洞洞的槍口。

“呯”的一聲,那個美國兵眉心中彈倒了下去,而扯火閃的褲襠儼然擠出了屎尿。他狼狽地哭著,推開那個死鬼後掙扎著想去拽受傷的戰友,可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了槍嘎子那張娃娃臉。

不論何種膚色,皆是死人(5)

他茫然地掃視四周,除了橫陳的美國兵外便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槍嘎子摟著他,說:“沒事了!黃道吉日!你的黃道吉日呢!”

扯火閃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他隔著槍嘎子的肩膀,看著被他捅得腹腸外湧的美國兵愣愣地流著眼淚。

二班的衛生員謝洪寶在他們身邊巡視了一遍,然後默默地掩合上那位被打折腳踝計程車兵的雙眼,他說:“哪有這麼巧的,槍槍打中大動脈,腿上一槍,脖子一槍。”

湛江來望著前去檢視的三班身影,從屍體上撿了一把美械衝鋒槍丟給扯火閃,說:“你的了。”

扯火閃抽搐地抹乾眼淚搖了搖頭,抱著膝蓋沒再吱聲。一旁的崔智京只顧瞪著雙眼,看這一切的發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便歇斯底里地蹲在地上瘋狂地刨坑,然後一股一股地吐著天津麻花。

老宋皺著眉,在他的藍皮日記端端正正地寫下了兩個名字和一組戰鬥資訊,隨後他將鉛筆含在嘴裡,對湛江來道:“團裡說,要俺們在原地策應,三三五團在今晨佔領了飛虎山,頂得很兇,敵人很可能迂迴飛虎山側峰予以打援,你怎麼看?”

湛江來盯著屍體喃喃道:“佔勢,挖坑……”

“你怎麼了?”

湛江來哽咽著,指著那兩具志願軍屍體說:“在黑山的時候,他倆是頂在最前面的一個連裡面,最後也就剩他們兩個,媽的在這交代了。”

老宋拉著他走到偏僻的地方說:“現在不是情緒化的時候,俺事後每每與你交談你都不願意說,今天是怎麼了?”

湛江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搓著冰冷的手,望著士兵構建工事語重心長地說道:“飛虎山的前面就是軍隅裡,那裡有聯合國軍重兵把守。”

“沒錯,你我事先都知道,但俺們偵察部隊也可以協助固守!這個你放心,俺心裡有數,絕不會讓你難堪也不會打小報告。”

湛江來向手心吹著熱氣,抽了抽鼻子說道:“我記得東北有種打獵的技巧,那是獵野豬的。”

“這個俺聽說過,那畜生禍害田裡,都知道怎麼打。”

湛江來淡淡道:“野豬心性兇猛硬來是不行的,只有設下圈套一步步引它才能扒了它的皮。”

老宋說:“那要看圈套怎麼下嘍,怎麼?你戰後要去當獵戶?”他頓了頓,哈哈大笑道,“你那脾氣可做不來,第一口就得吃個胖子哩!就你那虎勁,俺反而願意做那個圈套呢。”

湛江來收回手盯著老宋說:“不幸的是,我們就是那個圈套。”

他將團裡的機要任務最終陳述了一遍,原來他們的偵察連已改了番號,電臺靜默後秘密進入飛虎山,策應三十八軍一一二師狙擊南七師,甚至部分美軍部隊。隨後他們要戰略轉移潛入山區,按這一硬性規定,前期的湛連傷亡率將高達75%。

老宋聽後目瞪口呆,他盯著湛江來木訥地問道:“為什麼俺不知道?”接著他暴怒了!

“為什麼俺不知道?為什麼!”

“軍委直線下達的作戰目的,怕有人想不開。”湛江來低聲說。

老宋還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