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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掛在粉紅色、歡快的、像姑娘笑容似的彩雲那邊。海面上升騰起藹藹暮氣,像一隻手臂,伸向高懸在遙遠天邊的金黃色的月牙兒。

“那些看不見的地方,更白吧?”戴旭強貼在遙遙的耳邊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惹來一陣狂沙揚起,轉眼間遙遙已躍入水中,海面上揚起一串性感的水花。

戴旭強站在那裡傻笑著,背後是碧波萬頃,遠處是丹霞爛漫,那一刻,他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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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位的掛畫3

週一的早上暴雨瓢潑,所有的人都卸掉了光鮮,踩著雨鞋,打著各式各樣的雨傘出現在打卡機前。公司的休息室有一個專門放雨傘的空間,紅的、綠的、花的、紫的,一瞬間就琳琅滿目了。記得有一年公司攝影大賽,有一個員工就把鏡頭瞄準了這裡,結果那張名為“傘國演義”的照片還拿了個一等獎。

佟苓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辦公室,衝了一杯百合茶,接著又放進去兩片檸檬片,用熱水沖泡後,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鼻而來。佟苓閉上了眼睛,據說用熱氣燻眼,能提神明目。

突然,佟苓聽見了公司外的騷亂聲,很多員工走到走廊外竊竊私語,嗡嗡聲不絕於耳。此時,隔壁辦公室的遙遙已來到了她的桌前。

“吉金曼去買車,碰見鬼了。”遙遙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吉金曼正在試車,表情憤怒失態,一張藍色的信箋緊攥在她手裡,可以清晰地看見紙上寫著: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的。

“這照片哪兒來的啊?”佟苓詫異不已,她覺得金融海嘯以來,公司職員間的競爭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有人在打卡機旁,還有那個‘傘國演義’的地上發現的。”遙遙一向對吉金曼的新聞頗感興趣。

“剛才陳安徽說,他陪她買的車,結果在座位下面發現的紙條,當時吉金曼就怒氣衝衝地回去退車了。奇怪了,她究竟走了什麼夜路啊?”

還沒等遙遙的話說完,屋門就被人撞開了,吉金曼一臉怒火地衝進來奪走了遙遙手中的照片,“背後議論別人,道德嗎?”

佟苓和遙遙面面相覷,陳安徽不知什麼時候也擠了進來,“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別聊了,幹活吧。”

佟苓的辦公室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她仔細想了這前前後後的事,覺得這真是個多事之秋,公司被裁員氛圍籠罩著,緊張得令人窒息,一個又一個員工離去,一樁又一樁離奇的事件發生。

中午的時候,佟苓下樓去吃飯,碰見了陳安徽。對方說,吉金曼非常惱火,認為有人存心與她過不去,她已經通知保安檢視監控錄影,看看上班前究竟誰來了公司,誰在這裡惡作劇。

佟苓已沒有心情聽了,她覺得每一個拿著高薪的白領都像一個瓷器娃娃,外表精美,卻經不起任何推敲碰撞,哪怕是輕輕一觸,都會碎成一地。那種變態的失控和歇斯底里的瘋狂,都是他們醜陋的縮寫。

午飯後的佟苓和遙遙去了超市,佟苓要買口香糖,遙遙要買美寶蓮新出的一款水晶唇彩。兩人在超市漫無目的地逛著,正好看見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媽臉上有血流下。

“大媽,您沒事吧?”佟苓趕忙把這個老人攙到了休息椅上,這個過程中,大媽一直用左手護著她頭上的帽子。

血仍在不停地往下流,大媽有些緊張,不停地用佟苓給她的紙巾擦拭著。很快,超市的工作人員來了。

“大媽,您頭上是不是摔破了?”說話間,一個小夥子摘掉了大媽的帽子。

眼前的一切讓眾人全都驚呆了,大媽的頭上頂著一塊凍肉,那塊肉已經融化,有血水不停地從她頭上流下。伎倆被揭穿的那一刻,大媽哭了,她說自己的孩子被判刑了,沒人養她,老伴又生病了……

佟苓辛酸地替大媽付了肉錢。走出超市,她和遙遙的心情都很沉重,天依舊是那麼高那麼藍,風依舊是那麼輕那麼柔,可彷彿有什麼正在改變著。

“生活真的很殘酷。”遙遙的聲音。

“哎,自古人都為五斗米而折腰。”佟苓的聲音蒼涼遙遠,她的話彷彿被定格在正午的陽光裡。

這個下午,佟苓和吉金曼照過一次面,感覺她的狀態非常不好,看誰的眼風都是冷冷冰冰的。

下午開例會的時候,公司李副總宣佈了佟苓在香港珠寶賽上獲獎的訊息,坐在一旁的陳安徽馬上就嚷嚷著讓佟苓請客,李副總話題一轉說起了企劃部上月沒完成任務,還批評了銷售部的業績下滑,佟苓感覺到陳安徽和吉金曼的臉色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