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點點頭道:“是的,他殺了一個人,他自己!”
武維之啊了一聲,道:“原來他是這樣死的。”
老人嘆道:“這並不奇怪,孩子,無情叟不也為此而毀了一生麼?”
武維之愕然不知所對。老人頓了頓,接下去說道:“從那時候開始,直到今天,你父親就沒有再跟你師姑見過一面,就像他沒再見到過你母親一樣。之後,無人知道你父親怎樣處置了你,但終南阻天峰內,卻已空無一人。在那段時間之內,在一個武人來說,可算是師父我的黃金時代,武林第一屆盟主金判韋公正的威名,婦孺皆知。但是,情形漸漸有了不同,有人開始分享師父的榮譽了。那人是誰?一品簫白衣儒使武品修!
你父親聲譽的最高峰,便是他當了第二屆盟主。自此之後,他跟我在武林中的地位便平分秋色了!師父爭盟,是為了解決某項問題;而你父親,目的也是一樣。我們結識的經過,以前已跟你提及。自我們認識之後,一夕傾談,頓成莫逆。像親兄弟一樣,彼此深深地瞭解了對方”
武維之忍不住問道:“師父前面說的誤會,我母親現在都明白了沒有?”
老人微喟道:“應該明白幾分了。”
武維之想了想,又問道:“既是這樣,那我母親為什麼還要出家呢?”
老人苦笑笑,反問道:“難道你以為你母親是在明白了它是一場誤會之後才出家的嗎?”緊接著深深一嘆,又道:“師父說你母親應該有機會明白,那只是從她日前一口便猜出了你係受了你師姑的指示到靈臺而去。至於說究竟明白了幾分,就很難說了。舉個淺顯的例子,就拿師父我來說吧,在今天之前,不還一直以為它是一件疑案嗎?
丟開你母親出家早晚的問題且不去說它,另外還有一些事,以你目前這樣的年齡,是無法瞭解的。俗語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人犯錯,以及意氣用事,十之八九都在年輕的時候;等一旦明白過來,多半年華已逝,非壯年即老年。悔恨之餘,單就那種無法排遣的抑鬱和怨愁,也就夠淹沉一個人的心志和生氣了。
看到嗎?孩子?你父親、母親以及你師姑,他們三人在共食了一枚毒果之後,現在的結果是怎麼樣呢?你母親遁入空門,你師姑暴棄了色身;你父親則狠心地斬斷父子骨肉之情,瘋狂地縱橫於武林。三個人的幸福,在三種不同的方式下被葬送了!你師姑的希望現在寄在第二代身上,你母親在為來世積修。只有你父親走的路子還比較正確他出自終南門下,是男人,更是武人,他不甘消極,所以他要解決問題,一代恩怨一代清。”
武維之忍不住又問道:“師父說以前認為這是疑案,現在才明白它原來是段冤案,這跟這座藥爐又有什麼關係呢?”
老人望望天,說道:“天黑了,到屋裡去說吧。”
師徒倆回到茅屋中,點起燈,隔桌坐定。老人這才又繼續說道:“當年你父親為師父說完了上面這段不幸的事故之後,師父曾提醒他道:‘那一天的與會者,是不是人人都在入山之前留下了名諱呢?’他肯定地說:‘我問過崑崙三劍了,一個都沒遺漏!’師父又問道:
‘事後你查過簽名沒有?’他點了點頭說:‘查過,而且不止一次。”
師父又問道:‘難道竟沒有一個可疑的名字嗎?’他想了很久後,才皺著眉頭說道:
‘陌生的名字當然很多,要想一個個去查;從何查起?’停了停,皺眉又說:‘不過我記得其中有一行簽名“一元神君攜子鳳儀”的似乎有點特別。’師父當時雖然覺得的確有點不順耳,但一時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因為武林中藝業泛泛卻取著誇大性綽號的人物,比比皆是。
一元神君也者,可能就是這路貨色也不一定。因此一直存疑於心,直到剛才提到南北兩極丹的仿製品一元丹,師父這才驀地省悟過來”
武維之不由得失聲道:“啊?就是玉門之狐母女?”
老人點點頭道:“應該不會錯。”跟著輕輕一嘆,又道:“一元神君應該就是仿製南北兩極丹而定名一元丹的玉門之狐。再由風雲幫虎壇中那座由一品廳改成為的鳳儀殿推想,今天的風雲幫主應該就是玉門之狐之女,她的名字可能便叫陰鳳儀。真想不到這事陰謀者原來就是她們一對狐母狐女!”
武維之恨聲道:“可殺!”又問:“不知我父親知道了這點沒有?”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現在想來,他應該知道了。”
武維之不解地道:“為什麼?”
老人微喟道:“他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