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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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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老慄來往最多的是畫家。他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先在《美術》雜誌後在《中國美術報》當編輯,該報停辦後賦閒在家。我在老慄家也遇見過其他人,如搞實驗戲劇的導演牟森,搖滾歌手何勇,還有朦朧詩人島子以及藝術院校的學生、藝術經紀人等。

對於傳媒,老慄是訊息中心,儘管他常常顯得沉默寡言,但只要腿勤點兒,常去走走,旁觀旁聽,那些來來往往的藝術家的言行就是最有價值的新聞。對於藝術家,老慄是〃經紀人〃,雖然他根本不取中介費,但只要作品被看好,就有在海外揚名的可能。1992年,老慄主編了兩本《藝術潮流》(由臺灣畫商出資,海外發行)介紹了一批大陸前衛畫家。1993年,老慄參與組織了三個畫展《後八九中國新藝術》(香港)、《中國前衛藝術展》(柏林)、《通向東方》(威尼斯雙年展),推出了一批前衛藝術作品。老慄還得在飛來飛去帶隊出國參展和人來人往應酬接待之餘完成海內外報刊的約稿,為了繼續他不知不覺地就成了大陸前衛藝術權威評論家的推廣介紹使命,這爬格子的活兒只能在半夜至凌晨這段黑暗時間人去樓空後進行。

相形之下,北京搖滾界因為沒有象老慄這樣的身兼數職的人而顯得鬆散些、多元些。由於崔健天才般地出道,自然形成了圍繞著老崔的一個圈子;又由於這個圈子的先聲奪人,多少造成了與其他後來者的難於合龍。這個圈子的理論家是梁和平,1954年生,在中央樂團供職,曾參與組織崔健的全國巡迴演唱會,幾乎沒寫過有關搖滾的文章,但口頭表述過很多思想,據說常與崔健討論,對崔健影響挺大。我去採訪他時,聽他一氣侃了兩個小時,主要觀點可以概括如下──

搖滾樂分為兩種,有重精神的,有重形式的。最好的應該是精神與形式相結合的。如果光重形式,披長髮,穿搖滾服,心裡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在我這裡是不認的,這根本不是我們要的。搖滾應該重精神,這與個性有關:有的人受了很多苦難,但他總是逆來順受不反抗,有一天他不受苦幸福了,他也還是這個心態;有的人日子過得很好,可就是不滿足,看不慣現狀。這就是個性。搖滾人需要這種個性。

後來我看到雪季編著的《搖滾夢尋──中國搖滾樂實錄》一書,其中關於梁和平的談話記錄,分為10個問題,整理出來就有近萬字。

以長篇紀實文學《崔健在一無所有中吶喊──中國搖滾備忘錄》而知名的趙健偉,原來也是老崔這個圈子裡的重要人物。他和王曉京、王迪等人先後與崔健合作,擁戴出中國搖滾之〃王〃。

有一陣子老崔這個圈子很小,原班人馬只剩梁和平及其弟弟梁衛平,藝術精神上有聯絡的是慄憲庭稱之為〃後崔健群的代表人物〃何勇、歇斯等。所謂〃後崔健群〃,是為崔健所認同而又以一種嘲弄和無所謂的情緒替代崔健的濃厚參與意識和政治情緒的一撥搖滾人。

北京其他的搖滾人則以訊息、活動等方式為媒介相互聯絡著。誰掌握的訊息多,誰就自然成為聯絡中心。比如原來〃呼吸〃樂隊的組建者高旗,外語挺棒,能直接掌握國外搖滾情況,是北京音樂臺介紹國外〃重金屬〃搖滾欄目的撰稿人,家裡就成了一部分搖滾歌手、樂手的聚集地。演出、錄音等活動也是北京搖滾人集中的機會。常常是幾個樂隊同臺演出,《搖滾北京》錄音帶的首發式,則集中了10支樂隊和歌手。著名經紀人王曉京是這一類活動的經常組織者,在他那兒,可以查詢到北京幾乎所有搖滾人的聯絡辦法。

搖滾圈還有一位勤奮而富有才氣的職業撰稿人黃燎原,他幾乎是毫無選擇地為每支樂隊和歌手寫評介文章,因此深得大夥兒喜愛,黑豹樂隊甚至〃資助〃他的旅行結婚。應該說,他也是一個重要的搖滾聯絡中心。

戲劇和影視行當裡的前衛分子很自然地湊在了一塊兒。吳文光當年拍攝他的《流浪北京》時,牟森是5位被紀錄的物件之一;93年張元開拍《一地雞毛》,牟森則友情出演。吳文光的朋友于堅是這個圈子的文字工版權所有,寫了許多有關報道和評論,併為牟森的《彼岸》做編劇。于堅在《尚義街5號》這首詩裡道出了他們的友情──

吳文光,你走了

今晚我去哪裡混飯?

作為綜合藝術,戲劇和電影還把其他行當的自由人拉扯到一塊兒。張元拍攝《北京雜種》,崔健是主演。從牟森組建的〃蛙實驗劇團〃脫穎而出的演員孟京輝,策劃導演《陽臺》時,請搖滾樂隊〃新諦〃的經紀人陸費漢強做統籌、舞臺監督和劇務,請北京音樂臺《搖滾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