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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雖然與李幸夫婦彼此相熟,但作為一個文學批評工作者,我相信我還是能夠如實地向讀者介紹汪繼芳和她的作品。

願讀者朋友能象我一樣喜愛這些作品。

1996。1。1。北京

第一章 北京是中國 (1)

北京街頭,人潮人海中,有時能見到一些長髮披肩者,如果天氣暖和,還能發現個把〃禿瓢〃。這些人,常常就是本書所要記錄的〃藝術自由人〃……

流浪與前衛

93年10月,我在北京的一個畫展上見到臺灣《新新聞》週刊記者謝金蓉。謝小姐20出頭,不象隨臺灣著名的現代舞團〃雲門舞集〃來訪的記者,倒象個隨隨便便的旅遊者。她告訴我此行的另一個目的是採寫北京的前衛藝術。聖誕節前,我收到她寄來的《新新聞》──

實地採訪北京的前衛藝術

官方眼中的盲流 民間尋夢的主流

十月下旬的北京,照理說應該很冷了。可是,這幾天來,除了早晚幹寒之外,陽光出來的時候,還是滿有曖意。北京街上,到處還看得到蹲在路邊,靠陽光取曖的遊民。

北京人說,中國現在的流行文化,幾乎等於港臺文化;要不然,就象王朔式的調侃文學。

長安街與西單大街附近的民族文化宮,正對面有家三味書屋,書屋主人是對夫婦,非常照顧年輕人。書屋二樓是喝茶的地方,今晚他們又和一堆年輕人忙進忙出的……

後八九以來,大陸開始出現一批獨立文化人;北京,是他們活躍的城市。這天,十月二十三日,是導演張元、吳文光的生日。張元剛以《北京雜種》揚名盧卡諾影展,前幾天卻遭到當局起訴,理由是擅自出國參展。頭大大的張元,已經很習慣鎂光燈拍照;在這群北京前衛藝術工版權所有裡面,他是知名度最高的一位。

另一位壽星吳文光,三十七歲,上星期才從日本回來,他的第二部紀錄片《紅衛兵,我的一九六六》,剛剛在日本山形縣國際紀錄片影展,獲得小川紳介獎。

今天晚上出現在三味書屋的,都是當今中國大陸最重要的一批獨立文化人。他們的穿著打扮,與臺北、巴黎、紐約的前衛藝術者比較,沒有相差太多,你來我往的理論爭辯中,偶爾也夾幾句粗話。他們來自各種領域:獨立製片導演、紀錄片導演、現代戲劇導演、現代舞者、民間藝評家……,都是非官方非學院的民間獨立文化人,他們在體制外尋求創作發展的管道,並不是要與體制抗衡,也無意反對黨、反對社會主義,他們大多深具自信,在中國面臨新舊交替的時候,一股現代藝術的潮流,很可能會由他們彙整起來,集體走向世界舞臺。……

簡而言之,謝小姐的觀感是:在充滿著遊民和港臺文化的北京,有這麼一批企圖彙整起來在世界上揚名立萬的獨立文化人,他們就是前衛藝術工版權所有。

按說,〃走向世界舞臺〃並不是件頂時髦的事兒。大陸搞了十多年的改革開放,從特區實驗開始,現在終於由中央喊出了建立現代企業的口號。所謂現代企業,無非是現在國際上都那麼搞著的企業。經濟直接關係國計民生,走到這一步是勢所必然。但文化就難了,西方文化未必就是國際文化,西方現代藝術並不能替代中國現代藝術。越是民族的也就越可能是世界的,這個道理已經被拉丁美洲的魔幻現實主義文學創作所證明。因此,藝術走向世界舞臺沒有〃國際慣例〃可遵循,不象現代企業的建立有那麼一套通行辦法。況且,中國有自己的國情,經濟上可以是開放的,政治上則應有堅持的,這就是尼克松先生在他的回憶錄中所感到不可理解的……中國企圖只學習西方的管理經驗、先進技術裝置而不打算引進與管理、技術、裝置等等緊密相關的其他文明成果。

凡此種種,就使〃前衛藝術〃這個概念在大陸特別難於解釋。你不能說搖滾就是前衛,搖滾圈子裡有〃偽搖滾〃這個字眼;也不能說流浪在北京住進圓明園的就是前衛藝術家,他們中間有相當數量的人盯住的是北京好賣畫;但又不能以貧富為界限來劃分,崔健的日子現在過得蠻好,他仍是公認的前衛藝術家。

93年初,搖滾樂在北京大熱,先有《北京青年報》這樣的〃前衛〃報紙,先知春江水曖,報告搖滾動態;接著是臺灣魔巖文化公司推出《中國火》系列打頭磁帶,〃唐朝〃首發引出轟動;然後就是幾乎所有上攤的報紙演出搖滾大合唱,把當時在京舉行的《搖滾北京》錄音帶首發式、黑豹與1989樂隊為臨終關懷義演等活動報道得淋漓盡致。

回想起來,大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