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交的,只有你和我而已。我若還想知道別的,只好找以前的朋友來問。”
那張優雅俊秀的臉孔突然僵了僵,似乎很驚訝謝青雯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蠢、乖巧,居然會用他的話反堵他。
用過餐後,謝青雯婉拒了他要送她的提議,獨自步行回家。
一路上,她都一直在想著顧以法。
顧以法從來不曾讓她等待,也從來不會用像對待小動物一樣的態度哄著她、用不經意的微笑掩飾自己的漫不經心。
顧以法總是很認真地聽進她的話,雖然外表總是懶洋洋的,那雙眼眸卻很篤定——而且,從來沒有批評過她的任何作為。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事實上,和顧以法,她從來沒有想過“配不配”這個問題。
而今天在功成名就的昔日同學梁伊呂口中,顧以法卻好像是個不值得一提的失敗者。這讓她很不舒服。
在眾人的眼中,她不也是嗎?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現在還成了孤兒,唯一交過的男友根本有了外過多年;最慘的是,她連質問他的機會都沒有。
“謝小姐,走路低著頭,小心撞到樹或電線杆。”
“喝!”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快到公寓附近時,一個安靜的嗓音在她身邊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險些真的去撞旁邊的路燈柱子。
神出鬼沒。不知道跟了她多久的顧以法又出現了。他握住她的手臂,穩住。“抱歉,又嚇到你了。”
“沒錯!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被嚇得險些破膽,謝青雯一時剋制不住,開始罵人:“幹嘛這樣鬼鬼祟祟的?!全臺北只剩我一個人了嗎?為什麼你永遠都知道我在哪裡!”
顧以法聳聳肩,做個“我也是不得已”的表情。
“對不起,我太大聲了。”謝青雯隨即冷靜下來,道歉。她一面按住心跳得好快好快的胸口。
“沒關係。”他簡單回答。隨即,慵懶神色一斂,他問了一個沒頭沒腦、卻很認真的問題:“你多快可以離開住處?”
“啊?”她沒聽懂。“什麼意思?”
“收拾一下必需品,十分鐘,夠不夠?”他走在她身旁,照例落後大約一步,低聲問:“盥洗用具那些都不用帶,換洗衣服一兩套就夠了,我是想到你可能要拿琴譜什麼的,要不然,其實可以什麼都不收就走。”
“走去哪裡?”謝青雯非常困惑,腳步也停了,她轉身想看顧以法。
顧以法沒讓她停下來,有力的大手按在她背後,輕輕推著。“繼續走,先不要問問題,也不要露出慌張的神情。”
她咬住下唇,依他的指示做了。
心裡有著千百個疑問,比如最簡單的——為什麼?還有,不住自己家,要去住哪裡呢?她可沒有太多錢投宿旅館。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直到十五分鐘後,他們已經坐上顧以法的跟監專用車時,她緊抱著自己的小提琴盒,試圖安撫緊張慌亂的心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突然?”質問的嗓音微微顫抖。
穩定開著車的顧以法轉頭,很快地看了她一眼。
“你可能被盯上了。”他言簡意賅地說。
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在臺北市繞兩個小時,其實是很累的一件事。到了終於抵達目的地時,已經過了午夜,謝青雯累得眼睛都快閉上了。
當她看到那熟悉的街道——她幾個月前才來過——時,簡直差點暈倒。“這不是你的辦公室嗎?直接開過來只要半小時,為什麼……”
“以防萬一。”顧以法把車開到後方隱密的入口,進了地下車庫後,一直深鎖的濃眉這才放鬆了一點。
他幫她提起袋子,領頭上樓。那個碎花拼布、已經年代久遠的手製提袋在他麥色肌膚、堅毅的大手裡,看起來很下協調。
“我今天要在這裡睡覺嗎?”尾隨進了佔據樓層一隅的辦公室,謝青雯張望一下,眼睛盯住接待區的小小沙發。
“不是今天而已,你得在這裡住一陣子。”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看著沙發。“我要練琴,怎麼辦?小提琴我帶來了。不過鋼琴……我總不能打包扛上肩,到處帶著走吧。”
“不用一直看,你不是睡那裡。”他走到通往他小辦公室的門邊,然後,手一壓,看似落地櫥櫃的隱形門就開啟了。
“這……”
裡面是簡單的小套房,有沙發床、一張小桌子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