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就多,背地裡談論他的人也就多了。
如此,三魁的朋友與對頭之間那條界限,也都分明起來。
三魁肌肉稜塊也很分明,但並不顯壯,寬寬的肩膀撐著衣服,細腰又被練功帶一紮,一探胳膊,沉肩墜肘,就更像一匹狼了。
那雙瘦長的大手,就睡著了一般貼在身側,左手帶著五枚戒指,閃著綠熒熒的光亮。這雙手,撫摸過多少女人的臉,但又要過多少男人的命。
袁三魁以手快著稱,一是根基好,腿上功夫到了,腿快身子就快,身子快手就快,手快要命就快。
再是他心裡不藏事,一切對他來說就如同過眼雲煙,心裡沒事,眼睛就快。
家裡誰對他都不放心,但都拿他沒有辦法,只有老奶奶道,以後辦了事,一定要記下來,應許過人什麼,拿了人什麼,都得記著,你不記得,人家記得。真要以後討上門來,你就來不及應付了。
三魁不以為然,但還是準備了一本小冊,於是鳳吟才能在逐漸懂事的時候,真正地瞭解到了這個家族異類。
被人牽掛是幸福的,被人瞭解則更是欣慰,三魁也是死了死了,才交到這麼一位朋友。
鳳吟依然記得那個天空藍的白的上午,他蹲在門口看著人來人往,遠遠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將人群麥稈一般就給分開了,那是三叔。
三叔那高大的身子套著一襲白衣,迎風飄擺,如同一張飽滿的風帆,迎風破浪。
往事新事,就如同那千帆爭渡一般鋪張襲來。那世界與鳳吟的不同,那是一個喧囂的世界。
當初為了縛束住自己的暴躁,老太太親自為他做了一雙靴子,後來他竟然就這麼適應了,並且少了輕浮,讓根基更加紮實,一步變兩步,兩步變半步,又快變化又多。將高大的身子練小了,又將小身子練大了,束展之間感覺可大可小。
三魁的手很大,也不是天生的,十八歲後改**拳,易筋易骨,功力到了稍節,渾身關節都重新排列,又重新填滿,這手也就大了些。
虎撲把威力大,變化多,但若走了虎奔馬踐的箭躥打法,雖然霸道,但功力不到,就有點風險了。中間是有一個顧及八方的換勁的,乃是動中之靜,雖為一瞬間,但若省了此一靜,那是非常危險的,就如同猛虎孤坐山林,危機四伏,一不中不能一氣調尾,後果難測。
所以,那一躥也就是了前打一丈不為遠的近身法子,三魁只圖爽快,就省了這一靜。老太太經歷了袁家上下六輩,這點瞞不過她,所以她才一直擔心,老太太道:“你***要不聽奶奶勸,膽敢脫了這靴子,或者膽敢掙開,你***也就小瞎磨刀,算是快了。你要孝順,知道奶奶疼你,你就忍著,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千萬不要狂妄。”
三魁孝順,還真忍著了。他忍著,並不是因為謹慎,而是本來也用不上。
後來為了讓三魁學習各類拳法也瞭解生意上的技巧,袁四爺就差遣三魁到一些鏢局做徒弟,但每次三魁都鬧事,經常出現把師傅打了的情況,就得了教師之名。
後來三魁的這雙手就出了名,傳到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又擔心,“***鐵扇仙。”於是又想了一個法子,就是給三魁左手帶扳指戒指,一個指頭一個,翡翠的,金銀的,個個不同,讓這手總不自在。
後來三魁就帶著這一手翡翠寶石的出出進進那煙花柳巷,以這隻涼滑的手摸酒杯,摸骨牌,摸銀子,摸女人,出手大方,為人仗義,於是就時常有一撥跟班,又得了一個名字“風流教師”。
有些事情是天生註定,比如一個人他就是喜歡寫寫畫畫,他當了皇帝也依然喜歡寫寫畫畫。
三魁天生就不愛做生意,他只繼承一門拳法,不在乎什麼買賣不買賣,三魁時常不耐煩地對袁四爺道:“哎呀哎呀,裡裡外外有成孝跟各掌櫃打理就足夠了,請了掌櫃就只管讓掌櫃處理就好了。”
天性,就像那石頭下的種子,如果遇見了陽光雨露,它總會出頭,堅定不移。
甚至如大河氾濫,怎麼防也防不住。
**拳講究一個絕勁,就是這大河決堤之氣勢,三魁被束縛著手腳,放棄了鷹捉虎撲,卻精進了踩撲,裹橫,束展,練得兩膀調換如刀,硬逼著練成了單把絕技。
這就讓他更加張狂了,目中無人,曾經很多老教師想教導教導他,結果都栽在他手裡了。
正因如此,家族對他是寄託了極大的期望的,因而也促使他放縱成性,早先以為他長大了就懂事了,後來現越來越難以管教。
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