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帶達,那體型也是沒得說,關鍵都是經名家調教過的,善訓耐勞不怕冷。
搞點花哨的說辭,那是耳如撇竹,眼如鳥目,麟腹虎胸,鼻衡柱側,臺骨分明,分段俱起,視盼欲遠,體氣高爽,立蹄攢聚,行止循良,走驟輕躁,毛鬣輕潤,喘息均細,擎頭如鷹,高舉遠望,淫視遠聽,前視見目,傍視見腹,後視見肉,口紅有光,如穴中看火,剝兔龍顱,穴目平脊,前看如鳴雞,後看如蹲虎;耳欲緊小,小即耐勞。目大膽大,膽則不驚。鼻大則肺大,肺大則能走。
當然名馬有得是,但這個相對軍隊實用來說,卻再恰當不過了。至於袁大人再給什麼回贈,那就只管收下便是。為得就是這個心意。所以一路可以打著這個旗號,一路喊鏢,把瑞昌的字號走個來回。
怎麼出來的再怎麼回去。鳳吟二話沒說就應下了,說走就走。
馬隊分前後兩隊,後一隊一馬拖四五匹一隊,自馱糧草,周全上路。
前面探馬五匹輪番往前趕,返過頭來再循一圈,一路高喊:“合吾”“瑞昌”“我武威揚”。
如此就到了三秦地界,鳳吟記得說有回亂,不敢大意,正躊躇間忽然探馬回報,一路人馬攔住去路。
鳳吟指示戒備慢性,鳥槍上膛,鋼刀出鞘,將好馬圍攏,鏢師前後呼應。
一盞茶的功夫,就看到人了,在葫蘆谷口,密密麻聚了一堆刀客,都是步行,但配備統一。
趟子手高喊:“合吾”,“陳州瑞昌號袁鳳吟在此!”
對面人頭攢動,這邊的馬就開始打轉騷動起來,那馬是通靈戰馬,嗅到殺氣,也感到興奮,直打著轉要衝出去一搏,被鏢師緊緊勒住。
那邊人就湧過來,並沒搭腔。帶頭鏢師對鳳吟道:“掌櫃的,這是夥新羔子,不好乾了。”
那人齊齊走來,鳳吟接過鳥槍,朝天放了一槍,對面就停住腳步,然後鳳吟把槍交給兄弟,張開手催馬向前,對方就在當下等。
人馬離著六七步,對面人都一色黑巾罩臉,有點還帶著雨笠,那領見鳳吟過來示意手下不要動手,抽一把刀只一抖,就紮在眼前六七步位置,又抽一把短刀又一抖,正把那先前的刀子射翻,又取一刀在手,哈哈大笑。
鳳吟穩坐馬鞍橋,取了哨子棍在手。
對方就把臉上的黑巾除了下來:“哈哈,是袁哥!”然後回頭對身後的兄弟喊道:“是袁哥!”
鳳吟這才看到,正是先前那借刀的漢子,此時虎歸山林,意氣風。已換了一副氣質。也為他高興起來,但安全起見,並未下馬。
那領就丟了刀雙手作揖:“袁哥放心,進了三秦地界,就到了家了,袁哥這一路,只管大道正中。
誰敢多瞅一眼,我草裡畫皮叫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袁哥!我來為你引路!”
這一路,還真就有驚無險,暢通無阻。
但那袁二爺,不知什麼時候被袁成孝罵了一句平頭釤傳了出來,背後大家都稱他平頭釤。
每當想起這個名字,袁二就來氣,就渾身是勁,每當袁二見了鳳吟,就感覺喪氣,渾身不得勁。
之後沒多久袁二又重新起家,那就另說了。
生命是如此脆弱,轉瞬即逝,唯有那死者的靈魂與生者的情感長存。
若看開來,那紅白便都是喜事了。
鳳吟臨行前,五爺為了給鳳吟踐行,特定請了當地的嗩吶高手奏了一曲《百鳥朝鳳》,《百鳥朝鳳》又叫《百鳥音》,是用嗩吶模擬各類飛禽爭鳴,那旋律是歡愉喜慶的,像是相互問候又似打罵嬉鬧,整個筵席上感覺頭頂四下圍繞著何成百上千的各類鳥雀,著實有一種百鳥鬧春的熱火勁兒。那嗩吶手一高興,換了各種長短嗩吶配合,又捎上了牛馬雞犬的嘶鳴,熱鬧非常,嗩吶喧天。
生活是如此奇異,在路的另一端,卻也是大辦白事,除了請僧道度之外,也請了當地有名的吹鼓手,人死不能復生,死者已讓生者傷心,生者卻不能再讓死者傷心,只管往熱鬧了起鬨,也是一曲《百鳥朝鳳》,悠揚婉轉,為死者送行。或者是吹鼓手的傷悲,或者是嘶啞了嗓子,同樣的曲調,吹奏出來卻是一聲高來一聲低的悲鳴之感,似在一問一答,講敘一個古老的哲理,這聲音似乎來自恆古的洪荒大地,穿越時空,直傳出去。
鳳吟坐在馬上,那馬步態平穩,鳳吟悠哉遊哉卻總感覺有餘音繞耳,似在傳遞一個不變的輪迴。
在很久很久之前,鳳吟剛出生的時刻,或者那被傳為鳳鳴的祥瑞之聲,只不過是一聲嗩吶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