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王上?”邵楓與沐清同時衝了進來。易庭在詫異之後,露出譏誚的笑容。
——很顯然,他們是怕他這個“叛逆”有不軌之舉!只是,他們似乎忘了,所有王子中,只有他對武學毫無興趣,而易洛先有白王的調教,後有紫華君傾其所有的指點,身手在諸王子中無人能出其右!
“出去!”易洛同樣不願將自己失控的狀況暴露人前,幾乎在他們闖門的同時便大聲冷斥,讓外面的其它親衛與宮衛都不敢妄動。
一眼看清殿內的狀況,邵楓立刻退出,沐清卻訝然地站在原處沒有動。
易洛倒也沒有再堅持,皺眉道:“關門!”
沐清這才警醒,回身將殿門關上。
“王要殺了臣嗎?”易庭站得筆直,平靜地看著易洛。
生在王家,他太清楚王的忌諱了——王無私情,可是王也是人,感情積累到一定程度再爆發出來,那等同於將弱點昭告天下,因此,這個王宮永遠充滿了血腥氣,只為了保守王的秘密。
“朕不會殺你!”易洛慢慢坐下,手放在腿上,握起,又鬆開,反反覆覆,良久方開口。
沐清先鬆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怎麼容得易洛心煩意亂?
“紫華君既然不取你的命,朕就不會殺你!”易洛的語氣森冷,“因此,朕不希望你再言及任何與紫華君有關的話題!”
這一次,易庭似乎察覺了什麼,並沒有多說,只是低頭答應:“臣謹奉王命!”苦澀的笑意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何嘗有資格說易洛呢?
“其實,易庭,你又有多瞭解紫華君呢?”易洛忽然笑了,語氣也平和下來,“你只看到她傷痛入骨的那一幕而已,你又有多瞭解前因後果?她失去了那個孩子,難道那就不是我的親骨血?易庭,聽從你母親的忠告,離紫華君遠些!白王的繼承人啊……”易洛笑得冷然,最後的話語卻只有他自己聽到。
沐清凜然,腦海驟然浮現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阿清,阿清……她是東嵐的紫華君!她是白王繼承人!如果有一天,我忘了這個事實,你一定要提醒我!”那個夜裡,陰鬱深沉的王子一身酒氣地跑到他的住所,似哭似笑,已是神智不清地樣子,口中翻來覆去、含混不清地說著那幾句話。第二天醒來,易洛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再沒有說過那些話。
易庭默然。
——紫華君……他的確……何曾……瞭解過全部的她?
——“你若瞭解我,就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謀取東嵐王位!”她不就是冷笑著如此說的嗎?
——言之鑿鑿啊!
………【第三十五章 雲湧】………
一直以來,易庭都認為自己是瞭解白初宜。
白初宜回到東嵐時只有七歲,長住王宮之中,一應起居儀制比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王宮之中,易庭的生母攝中宮事,因此,易庭與她走得最近,關係自然最好,即使後來白初宜與易洛執手定情,與他仍然交往甚密。
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更像親人,但是,他怎麼會不瞭解白初宜?——易庭是這樣想的,他甚至想到,白初宜會來見他。事實也是如此。那天半夜驚醒,朦朧月光透過敞開的花窗灑入屋內,看到坐在桌邊悠然飲茶的白初宜,易庭並未驚訝。
“什麼時候回平奈的?”披衣而起,易庭很自然地詢問,彷彿只是見到一個好久未見的知交。
“昨天夜裡!”白初宜擱下茶盞,同樣沒有絲毫不自在。
在白初宜地對面坐下,易庭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關切地道:“你的傷勢如何?”
“沒有大礙!”白初宜揚眉,唇角有一抹笑意,“至少不會影響我殺人!”
易庭不由皺眉,卻沒有多問,淺淺地苦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是來殺我的。”
“這個辦法也可以!”白初宜的左手始終握著劍,卻一直沒有動作,“只是,我有更好的主意。我需要儘快平定叛亂,與其餘波不斷,倒不如讓你這個叛首來做平叛功臣!”
“你認為我會答應?”易庭失笑,“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易洛還會給我效忠的機會?”
“為什麼不會?”白初宜正色問道,似乎十分不解,“王的戒心重,但是,從未失理最起碼的理智,更非冷血之人。”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指責我?”易庭輕笑,“叛亂之責全在於我?初宜,難道王就沒對我動過殺心?”
“自保的方法有很多種!”白初宜並未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