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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你等著瞧……”尚元勸他幾句,知道他需要平靜,悄悄離開。

詩芬捧著書稿來敲門,沒人應答。可仔細聽聽,是海子在啜泣的聲音,急了,便不顧一切地捶門。

海子爬了起來,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又支撐起來將門開啟。一看是詩芬,受傷的自尊心又痛了起來,便吼道:“你來幹什麼?走吧,走吧,我是窮光蛋!”

詩芬莫名其妙,知道他醉了,關切地問:“海子,怎麼啦?喝醉了吧?”

“你走吧,走啊!”海子仍在吼叫。

詩芬嚇住了,只得縮回剛剛邁進的腳步。門“哐當”一聲重重地關上。砸傷了她的腳跟,腳在滴血,心也在滴血。

詩芬百思不得其解,琢磨著獨自回去,一路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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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要踏歌登上王位(1)

坐在天堂

坐在天梯上

看著這一片草原

屬於哪一個國王

——引自《夜歌》

詩芬一夜無眠,幾次推開窗戶,望著天空,無端的愁緒似春潮氾濫……

她真梳理不清自己,海子是有女友的人,可自己卻莫名地敬佩他,關心他。這位從安徽農村走出來的少年詩人在她心中佔據著極重的分量。只要閉上眼睛,腦中就會再現他講學時旁徵博引的睿智,會閃現出他憨厚的笑、明亮的眼、雪白的牙。

也因為海子,她自覺不自覺地知道了陳獨秀、鄧石如,知道了黃梅戲……她驚異於生養海子那片土壤上的沉甸甸的文化內涵。

昌平的輪廓剛從黑夜裡若隱若現,遠處農家最後一次雞鳴剛剛停息時,詩芬便來到海子的宿舍,輕輕地敲門,裡面悄無聲息,此時的海子已經熟睡。

太陽昇起,大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各種車鳴聲此起彼伏的時候,海子仍在沉睡。詩芬不忍心敲門攪亂他的睡夢。上街買好早點,仍來到門口守候,她要守候開門剎那的激動與幸福。

太陽毒辣地照在身上,她仍不忍離去,擔心她離開的瞬間,海子將門開啟。那樣,那一瞬間及時遞上食物的驚喜和甜蜜就沒有了。

中午時分,屋內有了動靜。傳來海子洗漱的聲音,接下來是朗誦詩句:“我要說,我就是那原始火球,炸開/宇宙誕生在我身上,我讚美我自己……”中間有些聽不清,猛地聲音又格外清晰:“我需要你/你更需要我/就一句話/就一句。”

詩芬以她少女特有的敏感心情傾聽,內心泛過漣漪,多麼希望這時能聽到從海子口中說出她的名字。她期待著,以百分之百的專注心情聆聽……

門開啟了,海子出現在門口。

兩個年輕人幾乎同時叫出對方的名字,詩芬將早點一揚,羞澀又故作輕鬆地說:“為你準備的!”

望著詩芬那焦紅的臉龐和沁著汗珠的額頭,海子知道她守候多時,動情地問:“你站好久了?”詩芬點點頭說:“我一清早就來了,你昨晚喝多了。”

海子心頭一熱,趕緊讓詩芬進屋。意識到她的腳受了傷,海子問:“腳怎麼了?”詩芬輕輕一笑,說:“不小心弄的,沒事。”房間仍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味,但明顯打掃過,海子是一個非常愛整潔的人。

詩芬放下早點,說:“海子,餓了吧?快吃,這本是為你準備的早點呢!”海子是餓了,感激地吃著。詩芬在一旁,動情地看著他吃,蠻憨厚的樣子。海子想起昨晚的事,問:“你昨晚來看過我?”詩芬點點頭。“我沒有罵你吧?”海子問。“罵了。”詩芬說,“我覺得委屈,一夜沒睡,可我想這肯定事出有因。”

海子一捶自己的腦袋,說:“該死!這與你無關,你正好碰在氣頭上。他孃的!他們嘲笑我是窮光蛋。”

“你生氣嗎?”

“那當然生氣啊!我氣得灌酒啊,不是醉了嗎?”

“你覺得值嗎?”詩芬平靜地問。

“不知道,反正內心難受。”

“海子,你上當了,你越在乎,他們越得意。要說窮,他們中幾個人有你工資高?又有幾個人有你的學識和才華?幾個人有北大文憑?只不過,你將自己的錢用來買書,寄回家接濟父母,這也應該啊,這種品質恰恰是許多人所缺少的啊!相反那些城裡的公子哥,除了知道吃喝玩樂又知道多少?我呀,今後找物件偏不找城裡的闊少,偏找農家子弟,有幹勁、有孝心!”猛地她發現自己說多了,臉腮一陣發燙,便隨手拿起桌上的詩稿胡亂地翻動。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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