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佳為什麼要跟許承聿分手,恐怕她就不會這麼樂意冒名頂替了。但她現在不知道,所以她還能這麼興高采烈地假裝自己跟許承聿已經在一起談了六年了。
許嘉柔聳了聳肩,說:“那時候聽人說,承聿本科畢業你就跟他分開了,這是怎麼謠傳出來的?”
已經放鬆了警惕的展顏不得不再次武裝起來,趕緊想了個藉口:“不就是發覺家裡在打聽我們倆的事情,然後就扔了個煙霧彈,迅速轉移到地下了麼。”
展顏並不知道自己跟許承聿會默契到這個程度,不用串列埠供都能謅出一模一樣的理由。許嘉柔就這麼被糊弄了過去,她抬手看了看錶,說:“是時候去吃飯了,去蘇和怎麼樣?我記得這家店好像是你們家那邊過來的連鎖。”
“蘇和”的確是從F市開到A市來的,口味也不錯。既然許嘉柔這樣安排了,展顏也沒理由沒必要拒絕。
出咖啡廳的時候,展顏餘光瞟見靠窗的座位上坐著個年輕女人一直在往她們這邊看,不過匆匆一瞥也沒看清別人長成什麼樣子,只覺得有些眼熟。想回頭再看一看,但許嘉柔一直往前走,沒給她這個機會,她便只好作罷。
“你會不會開車?”許嘉柔發動汽車,從後視鏡裡看了展顏一眼,問。
“會。”
許嘉柔又別過頭看著車窗外面的路況,打了方向盤轉彎,說:“前頭家裡給承聿結婚買了車,承聿在F市也沒法開,你要是上班不方便打車就把鑰匙拿去開吧……媽應該不會說什麼。”
“不用了,我坐地鐵挺方便的。”展顏連忙推辭,她想許嘉柔說的應該就是許承聿那晚開出來的帕薩特。
許嘉柔開著車,也顧不得回頭看展顏,自顧自地說:“不過就是那車可能不太討年輕人喜歡,大眾的輝騰,一看就是老頭子坐的車。我都跟媽說了不如等他回來自己挑,媽非不同意。”
展顏聽見許嘉柔這樣說,臉上一僵,意識到那晚燈光昏暗頭腦混沌,她把輝騰和帕薩特搞混了。展顏便把腦袋轉向另外一邊,為自己眼神默哀了一番。
本來是未來大姑姐受未來婆婆之託來套未來新媳婦話的一次會面,讓展顏和許嘉柔兩個人給糊弄成了一次愉快的聚會。中午吃過飯,許嘉柔又帶展顏去了自己的工作室,讓她帶了兩個陶藝的花器回去。
回了自己家裡,展顏對著兩個異形花器愣了好久。展顏早上也看出來許嘉柔本意是要來考察一下她的,只是到後面突然打消了那個念頭。她想許嘉柔肯對她客氣,大概也是覺得許承聿喜歡她,畢竟他們姐弟兩個關係親厚。
許嘉柔長得並不算很漂亮,不像許承聿那樣生了一副招桃花的臉,她沒有遺傳到陸之敏的美貌,估計是長得更像他們的父親。但她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脫俗的氣質,就算是長相不美,也比許多空有長相的美人勝出許多。
而跟她接觸過後,展顏覺得許嘉柔就跟她製作出來的藝術品一樣,既有瓷器的精緻清麗,又有陶器的沉穩敦厚。
所謂的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了。
展顏就覺得很奇怪,有這麼出挑的姐姐,許承聿居然還能看得上她這樣的小市民,保不齊真是她那天出門沒留神踩了狗屎。
和許嘉柔見了這一面之後,許家除了許承聿,再也沒有別人跟展顏聯絡。展顏也樂得如此,安安心心地上班帶團,時間一晃就到了年底。
過了十一月就是行業慣例的旅遊淡季,就國內來說,選擇到北方旅遊的遊客大量減少,到南方亞熱帶熱帶旅遊的遊客數量逐步走高,而出境遊也是往南半球或是熱帶地區的線路遊人更多。
今年因為氣候異常,歐洲那邊氣溫驟降,連萊茵河都結了冰,所以去歐洲的旅遊團也比往年少了很多——就算是拿聖誕節後的打折季作為噱頭,也招徠不到遊客。
一個月就湊出一個旅行團,旅行社裡拿著特級證、高階證的領隊自然就領著團去了,再也輪不上展顏這樣的小蝦米。無奈之下展顏只好又開始做地接,順便幫著公司裡帶帶新進來的實習生。
“人算不如天算啊,我還以為帶出境團能多賺點兒,結果給我來這麼一下子,又只好回來做地接。”展顏站在茶水間裡捧著杯子,跟旁邊的她帶的實習生劉睿穎閒聊。
劉睿穎也捧著杯子,跟展顏肩並肩地靠著櫥櫃站著偷閒,說:“等我拿了工資多孝敬師父一點兒不就得了麼,要是師父不回來做地接,我就遇不上這麼好的師父了。”
劉睿穎是展顏帶的第一個“徒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的規矩,這姑娘逮著展顏就一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