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但她不想做。當初小蓮花和銀環的處境實在太糟,她又想在東府中添一兩個熟悉的小丫頭,好給自己打下手,才把她們弄了進來,也是因為信得過她倆的品行。沒想到她們反而被太太看中了,各派了一處差事。她現在已經教出了一批人,再把熟人招進來就沒必要了,況且子規柳綠這兩個,本來就有些牆頭草,才能也平庸,若進來東府,做錯了事,丟到是自己的臉。她必須剋制住自己多管閒事的衝動,有時候,善良不是對每個人都適用的。
想到父親還在西前院,她便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到了二門上,早有婆子笑吟吟的迎上來:“姑娘來啦?不必著急,前頭還忙著呢,你爹要過好一會兒才能得空。”
春瑛鬆了口氣,向那婆子道了謝,又塞了幾個錢過去,託她弄壺熱茶。那婆子屁顛屁顛的去了,不但煮了茶,還弄來一小碟鹽水蠶豆,給火盆加了炭,見路有貴往這邊來了,有讓出自己的避風的小屋子,還問要不要那個手爐來,不等春瑛回答,便把自己用的半舊白銅手爐塞了過來。
春瑛過意不去,便給了幾個錢,路大拄著柺杖往屋裡一坐,又給了那婆子一小塊碎銀:“嫂子們打二兩酒暖暖身子吧,我想跟我閨女說說話。”那婆子笑得更歡了,忙不迭的應了去。
春瑛關上門,回頭看父親的腿,“爹,你一直在裝?”路有貴忙不在乎的丟開手杖:“沒外人時就不裝,年紀大了,前幾年去南邊時,在船上受了溼氣,加上鄉下地方冬天裡冷,才落下了毛病。”他朝女兒擠擠眼睛,“我這麼一說,人人都信了!我每次去你姐姐家,就說是進城看大夫,他們也不知道我去沒去。”
春瑛笑了,給父親倒了杯熱茶暖手:“這都裝了三四個月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如今已是臘月,要不趁過年時上頭高興,讓姐夫來求恩典?”
路有貴想了想,搖搖頭:“還不是時候,老王調走了,莊上的事一直是我管著,我怎麼裝病,姓曾那龜孫子都沒肯接過去,一天到晚就知道盯著那檔子買賣。
其實如今附近的莊子做這個的人不少,咱們莊今年入夏以來,掙的錢才不過二百多兩,跟從前比可是差遠了。加上太太已經知道了實情,落到咱們手裡的銀子越來越少,我幾次勸他收了,他都不肯,老曹如今丟開手不管了,老王和趙三去了別的莊子,若我把差事卸了,莊上就得換新管事,姓曾的肯定不樂意。若是逼急了,萬一他把咱們幾家的事抖落出來,夠咱們喝一壺的!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才好。”
春瑛聽得眉頭大皺:“那怎麼辦?我也不明白,太太為什麼會點了您當了莊頭?明明曾家才是老資格不是麼?如果你當副手,興許早就脫身了!”
路有貴笑著喝了口熱茶:“一樣!只要剩了我跟老曾,他都不會放人的。老王倒是躲了過去,他跟趙老三混的不錯,我在前頭見了他們,還說好晚上去吃酒。我試著跟他們提一提,看有沒有法子制住姓曾的。”
春瑛低頭想了想,嘆了口氣,都到這份上了,臨門一腳踢不出去,真叫人鬱悶。忽然,她發現父親臉頰下方有一道紅色的傷痕,不由得大吃一驚:“你受傷了?!”湊過去一看,勃然大怒,“這是……鞭子抽的?誰抽的?!”
第六卷 雲散 第二百九十七章 圍魏救趙
路有貴忙拉住女兒:“別嚷嚷!沒事兒,不過是皮外傷,被鞭尾稍掃了一下,回頭擦點藥,過兩天就好了。”
春瑛仔細看了看傷口,鼻頭一酸:“是誰抽的?誰打我爹?!”
“還有誰?”路有貴倒是不大在乎,“不就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少爺公子們?整個秋天,南苑就沒些下來過,那些貴人們嫌苑裡悶氣,就跑到外頭來撒野。鎮上算是遭殃了,離鎮子近些的那幾塊地,都快到收成的時候了,還被糟蹋了不少去,好些人家都在悄悄哭呢。沒人攔得住他們,不過是死忍罷了。雖說我們是大戶人家的家奴,背後的主人都有來歷的,他們也沒放在眼裡,一句話說不攏,鞭子就過來了。我這還是好的,只是稍稍捱上了鞭梢,老子曾那小子,被人一邊抽在背上,本來都走到鎮上了,愣是被送回莊裡休養去了!不然回城這樣的大事,他怎麼肯落下?!”
春瑛皺緊了眉頭:“我也聽說了,上回您來的時候,就提過那些公子哥兒跑到鎮上找樂子,鬧得烏煙瘴氣!可那時候還是秋天!正是遊獵的季節,倒也罷了。如今大冷天的,又是風又是雪,他門是太閒了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撒歡?”
路有貴道:“打我們的人並不是來遊獵的,不過秋天時的確是常來,聽說是那時候玩上了癮,便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