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他家,侯府的人要搜,也不能搜到那裡去的!一筆銀子放過去,真要出了事,他們也有錢贖我們。你說是不是?”
路有貴連連點頭:“這倒是。你姐姐剛嫁過去那年,他們家附近有個瘋子,拿了菜刀跑到市集上胡亂砍人,正巧你姐姐姐夫在那裡,你姐夫二話不說就替你姐姐擋了一刀,雖然只是小傷,足可見他的真心。再說這幾年,他對我們家也是沒話說。光衝這個,我就敢放心將身家都交給他保管!”
春瑛暗暗放下心頭大石,笑道:“爹,其實這都是最壞的打算,事情多半不會到這一步,只不過未雨綢繆罷了。橫豎這幾年家裡的銀子越來越多,除了把房子重新粉刷過,換了幾樣新傢俱,每年多做幾身衣裳買幾件首飾,咱們就沒什麼花費了。娘想要買人買馬買車,爹都怕別人眼紅,不肯答應。銀子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悄悄兒置了產,每年還能生些銀子出來。若沒空打理,就託給姐夫照管,頂多每年的壓歲錢給豐厚些。將來你和娘年紀大了,卸了差事,也能享享清福,小虎要是沒輪上好差事,吃穿也不用愁了,您說是不是?”
她說一句,路有貴就點一次頭,聽到後來,越發覺得小女兒的算盤打得精:“這個主意倒好。從現在開始置產,等將來你弟弟有了出息,贖身出去,有家有業的,我和你娘就沒什麼可操心的了。”說罷又抬頭望望春瑛,慈愛地笑道:“等到你出嫁時,多些嫁妝,婆家也不敢小瞧你。”
春瑛萬沒想到他會說到自己身上來,又沒法讓自個兒臉紅,只好乾笑道:“爹,別打岔,咱們在說正事呢!”清了清嗓子,道:“說起小虎,我倒想起一件事來了。他今年有六歲了,在家裡學了兩個字,會點簡單算數,背個三字經什麼的,好像不太夠。姐姐家裡僱的那家人,不是要把兩個孩子送到書塾裡去嗎?不如把小虎一起送過去吧?他們幾個人彼此有照應,小虎又能多學點東西,想要有出息,還是得從小學起。”
路有貴皺皺眉:“這到罷了,只是前兒你二叔他來,曾提過孫少爺今年四歲,侯爺有意要他進學了,正要挑人侍候呢,叫我將你弟弟送過去。你弟弟年紀雖小,卻還算伶俐,跟在孫少爺身邊,請的先生想必比外頭的要強。”
春瑛心中警鈴大作:“不行呀,爹!要是送進去了,以後小虎就離不了孫少爺啦!”
“我也是這麼想的。”路有雖很同意女兒的說法,只是他想的似乎是另一回事,“大少爺遲早是要分家出去的,跟著孫少爺,不如留在府裡有前途。因此我還在猶豫,並沒答應你二叔。”
“我不是這個意思。”春瑛想了想,才道,“跟在少爺身邊當小廝,就算是伴讀,學得再好先生也不會用心教的,如果少爺犯錯,說不定先生還會將小廝當成替身,狠揍一頓呢!以後少爺大了,小廝也變成了長隨,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當上管事。照這麼著,還不如讓小虎再大幾歲就到店裡給爹打下手呢!將來接手鋪子,不是比做小廝動不動就捱罵捱打強?”又壓低了聲音,“而且,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將來要讓小虎出人頭地麼?”
路有貴沉吟片刻,點點頭:“好吧,既這麼著,我就回了你二叔。他說了今晚要再來的,他一向疼你,記得幫爹多說兩句好話,免得他生氣。”
春瑛連忙答應,又加上一句:“我在裡面聽人說,二少爺就要回來了,很有可能是要辦喜事的,娶的就是那位梁小姐。我怕這回二少爺又要得意起來了,爹覺得我要不要提醒二叔一聲,叫他讓大少爺小心?”
“那就說吧。”路有貴皺著眉道,“怎的我沒聽人說過?不但大少爺處,小陳那裡也得提醒一聲才好。唉,這位少爺怎的就不敢消停?!”
春瑛笑著附和,引他說些店裡的閒話,等到母親給弟弟洗了澡換了乾淨衣裳出來,便問起姐姐的近況,又考察小虎最近學的東西。她一邊愉快地陪著家人聊天,一邊放下心中大石,只覺得最近的日子真是再順利不過了。
而與此同時在侯府中,三少爺李攸卻覺得最近的日子真是太不順利了,明明外頭的形勢大好,家裡卻絲毫不得安寧。他想不明白,母親究竟在想什麼呢?她不是該以父親與他的利益為優先的嗎?他是如此地討厭曼如,為什麼就是沒法擺脫她呢?
李攸盯著母親慈愛的笑臉,心裡糾結萬分,在回答了她一系列關於他起居飲食學習健康的問題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問道:“母親……我屋裡那隻鑲銀的檀木盒子……是不是在你這裡?”
“鑲銀的檀木盒子?”安氏有些不明白,“你說的是哪一個?”
“就是……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