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線條。
“歐少爺。”
製片人連忙站起身。
徐導演也對歐辰點頭致意。
歐辰站在他們面前,修長英挺的身材有種不怒自威的高貴,他望著製片人和徐導演,沉聲說了幾句話。製片人怔住,扭頭看看徐導演。徐導演沉思片刻,點頭說:
“好的,可以。”
樓梯間。
秀女孩子探頭看著尹夏沫,小心翼翼地說:“你不要哭了,如果哭壞了,一會兒怎麼拍戲呢?”
三十二
尹夏沫深深吸口氣,慢慢地從膝蓋間抬起頭。
“我沒有哭。”
清冷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左臉的掌痕又紅又腫,嘴角有一絲血跡,但是沒有淚水的痕跡,乾乾的,似乎一滴眼淚也沒有淌下。她的眼睛空洞地望著陽光,淡淡的,好像琥珀色的玻璃。
“啊,怎麼會這樣?”文秀女孩子十分吃驚,“被她那樣地打你,怎麼可能不哭呢?”
“你可以走了。”
尹夏沫淡漠地說。她討厭打擾她的人,就像努力想要掩蓋的傷口,偏偏有人非要將它再一次血淋淋地撕開。不管是嘲笑還是同情,傷口哪怕化膿腐爛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嗯,你很有趣呢!”文秀女孩子好奇地托起下巴,上下打量她,“明明那麼脆弱,卻偏偏要裝作堅強冷酷。太堅強了是很吃虧的,你不知道嗎?剛才她打你的時候,如果你表現得柔弱一點,哭出來,那麼所有人都會很同情很同情你,會覺得她很討厭很欺負人的。你真的很笨呢。”
尹夏沫閉上眼睛。
“我說的不對嗎?你怎麼不說話。”文秀女孩子象牛皮糖一樣纏著她,“說話啊,說話啊,拜託嘛……”
“如果那樣,會產生依賴,”淡淡的聲音飄蕩在樓梯間,“習慣了軟弱,心也會逐漸軟弱起來,習慣了依賴,會漸漸忘記如何依靠自己。一旦眼淚失去效力,一旦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如果變得軟弱了,該怎樣去保護身邊的親人和自己。”
秀女孩子長久地怔住。
半晌。
那女孩子呆呆地說:
“可是,你不疼嗎?不累嗎?不難過嗎?”
尹夏沫從臺階上站起身,休息時間差不多應該結束了,她向樓梯間的門走去。
“習慣了就忘記那些了。”
空氣裡,她留下如陽光般清冷淡然的一句話,然後身影消失在樓梯間的門後。
“真是很笨的一個人啊,太過堅強會給人冷血的感覺吧,”文秀女孩子怔怔地想,望著尹夏沫消失的方向,然後笑起來,“不過,也是很可愛的一個人呢!”
休息時間結束了。
所有的人員都回到了拍攝現場,晶姐為難地用粉撲給尹夏沫臉上補妝,她的左頰交錯著鮮紅狼狽的指痕,用粉已經很難掩蓋了。粉撲擦過傷口,尹夏沫痛得微微吸氣,晶姐立刻緊張地停下來。
“痛嗎?”
晶姐關切地問。
“沒關係。”
尹夏沫輕聲說,見到燈光師和攝像師都準備好了,安卉妮也已經歸位,便對晶姐說聲感謝,走到了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