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剪影裡。
她抱緊自己,背脊很輕很輕地顫抖著。
樓梯長長的。
轉折而上。
一個斜長的身影映在臺階上。
歐辰沉默地站著,望著下面她的背影,她每個小小的顫抖都彷彿刀子般割痛他的心。
應該是恨她才對。
冷漠絕情的她,曾經毫不回頭地背棄了他的她,當眾被人羞辱,他應該覺得快意才對吧。
…………
……
HBS的休息室
她淡笑:“分手還能有什麼原因呢?不喜歡了,不想在一起了,於是就分手了。”
……
“……沫沫,你告訴他,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因為我,你和他在五年前已經分手了!”
……
他眼前一片黑暗,彷彿在寒冬的深夜,沒有光亮,寂如死亡。那兩人擁抱在一起,就這樣在他的面前,擁抱在一起,令人眩暈的黑暗裡,他不需要再看下去了,事實已經如此明顯地擺在他的面前。
……
“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
最後一點光明在他的眼底熄滅了,他的聲音冰冷如鐵,那句話彷彿不僅僅是對她和洛熙的宣判,也是對他自己的宣判。
……
…………
那麼,應該恨她才對,看到她痛苦看到她受羞辱,應該感到快慰才對。可是,為什麼,胸口彷彿被利刃劃裂般的痛楚,恨不能撕碎那個膽敢給她耳光的女人!
歐辰黯然地抿緊嘴唇。
原來他竟然是如此喜歡她嗎?哪怕五年前被她傷害背棄,五年後又再次被她漠然地拒絕,也仍然如此地喜歡她嗎?
剛才將她擁抱住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彷彿是滿的。而她掙扎著從他的懷中離開,受傷紅腫的面頰、凌亂的髮絲、空洞的眼神,她漠然地離開他的懷抱,漠然地從他面前走開,他的心頓時變得空空落落。
空空落落……
就好像,生命也變得空空落落。
樓梯間裡寂靜無聲。
她抱緊自己將頭埋進膝蓋裡,坐在冰冷的臺階上。
他站在上一排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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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沉默地望著她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
樓梯間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文秀的女孩子走出來,她一眼看到臺階上的尹夏沫,低呼一聲:“咦,猜對了,你果然在這裡。”
尹夏沫似乎沒有聽見。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冰涼的臺階上,背脊輕微地顫抖著,整個身體緊緊蜷縮著,僵硬彎曲得就像只小小的蝦米,淡淡的逆光裡,她恍若灰塵般會隨時消散而去。
“你在哭嗎?”
秀女孩子坐到她的身邊,輕聲問。
“走開。”
良久,尹夏沫的聲音悶悶地傳出,此刻的她討厭任何的打擾,她只想安靜地獨自一個人。
“你真的是在哭嗎?”
秀女孩子絲毫沒有生氣,好奇地又問了一遍。
長長的樓梯上。
歐辰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一抹冬日清冷的陽光。
拍攝現場。
工作人員們零零散散地坐在場邊喝水休息。
徐導演回看監視器裡剛才拍下的片斷,安卉妮掌摑尹夏沫的鏡頭一次接一次地閃過。
“彼得,你很討厭那個尹夏沫?”
製片人無奈地問,暗自擔心該如何向歐辰少爺解釋今天片場發生的事情。
“不討厭。”
徐導演平靜地說。
“以我看,你一定是跟尹夏沫上輩子有仇,所以才放縱卉妮拼命扇她巴掌,”製片人嘆息,“看看她的臉被打成什麼樣子了,虧你也看得下去!就算討厭她,也用不著這麼對待她吧。”
“我只想要高水準的電視劇。”徐導演拿起杯子來喝口水,“安卉妮和尹夏沫在劇裡是情敵,她們私下的關係越是交惡,拍戲的時候那種緊張敵對的情緒就越會表現得充分。而且,我發現尹夏沫這個人很奇怪,給她的壓力越大,她表現出來的神采就越令人震驚。幾個巴掌能夠提升整部戲的感覺,非常值得。”
“彼得!你夠狠!”製片人搖頭,“尹夏沫這個女孩子也真可憐,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被羞辱……”正說著,他呆住,看到歐辰走了過來,面容冰冷,嘴唇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