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矮胖子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是虛驚一場。他跟身後兩人在破廟裡淋不著雨的地方坐下,也搭了個火堆,從身上摸出個火摺子來,開啟一看,都溼透了。
“唉。”那矮胖子回頭對白舍說,“借火點下子。”
白舍攤手,用刀尖輕輕一撥火堆中的一根枯枝……那根帶火的樹枝飛了出來,在空中輪了幾個圈。那矮胖子伸手一接,也是愣了,和身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遇到高手了。
三人沒動聲色,點上火等雨停。
石梅坐著乾等覺得挺悶,心裡想著,早知道帶著小福子一起來了,還能跟它玩一會兒。
白舍見石梅悶,就問她,“餓不餓?”
石梅被他一問想起來了,是有些,剛剛中午吃了不少,可是騎馬趕了一路,肚子都空了。
白舍伸手,從馬鞍子上拿下了一個袋子來,遞給她。
石梅納悶,心說,這人有備無患,不會把吃的也備了吧。機過來開啟袋子一看,就見裡頭有兩個精巧的瓷罐子,都蓋著蓋子。
石梅將一個罐子拿出來,就見罐子呈球形,還帶把,環狀,掛著一柄精巧可愛的銀勺子。
伸手將罐子的蓋兒開啟,還花了些力氣,剛剛開啟,就聞到一陣香氣撲鼻。石梅愣了愣,就見罐子裡頭有一個大橙子,正好盛滿一個罐子,還露出半個頭在外頭,上面雕刻著精巧的花紋。
用銀勺子輕輕一撬,就見橙子的蓋子能開啟,裡頭是滿滿的蟹釀橙。
石梅有些驚喜,她就愛吃這個,抬眼看白舍,同時,嘴角帶出好看的笑容來,似乎很高興。
白舍雖然沒說話,但還是能看出來,心情也是不錯。
石梅見袋子裡還有一個,就拿了出來,遞給白舍。
白舍搖搖頭。
石梅道,“我一個夠了。”
白舍笑了笑,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留著晚上吃吧。”
石梅才想起來,是啊,晚上還得在外頭留宿一宿呢,莫名的,臉就紅了起來。
白舍拿一根樹枝輕輕撥弄篝火,拿下另一個酒葫蘆來喝酒。
石梅託著罐子用小銀勺舀蟹肉吃,邊道,“也是你府裡頭大廚做的麼?他手藝真好啊。”
白舍見她喜歡,就道,“霍姨做的。”
“啊?”石梅有些吃驚,“霍姨手藝那麼好吶?”
白舍點點頭,“你們剛剛吃的蝦,也是她做的。”
石梅聽後,想了想,“那真不好意思了……”
“沒事。”白舍道,“我們吃得東西一直是她做。”
“霍姨在你那裡常住麼?”石梅問,“我讓香兒去跟著學學,香兒做菜也挺好吃,就是比不上霍姨。”
白舍一笑,“直接過來吃不就行了。”
石梅低頭繼續吃東西,“那怎麼行。”
“老寬是霍姨的弟弟。”白舍突然開口。
石梅一震,半晌才說,“可是,不同姓……”
“老寬的姓後來改的,因為做那營生怕連累家人,所以改了。”白舍低聲道,“霍姨對我有恩,我得幫她把兇手找出來。”
石梅靜靜吃這蟹肉,點頭,“嗯,我也幫忙。”
白舍微微一笑,又用樹枝撥弄火堆。
不遠處三人可不像這邊輕聲細語,他們一人拿著一罈子酒,火上烤著獐子肉,大聲地用西南方言交談著。
石梅聽了個半懂,知道這些人是做挖墳買賣的,似乎是為了找一樣很多人都想要的東西而來,但是在山裡轉了三天,依然一無所獲。
將一個蟹釀橙吃完了,石梅收起罐子,蓋上蓋,又放回了兜子裡,問白舍,“你不餓麼?”
白舍放下酒壺,“等晚上抓野味吃,現在不餓。”
石梅一聽到野味,眸子微微亮了亮,這神情剛巧讓白舍瞧了個正著,逗得他忍不住輕笑,石梅則是一臉的不好意思。
又過了片刻,就聽白舍低聲說,“又有人來了。”
石梅下意識看了看廟的四周,幾乎已經沒有乾燥地兒了。
“這次來的是馬車。”白舍說著,從馬鞍子上取下一個小布捲來,遞給了了石梅。
石梅原先以為掛著的是一塊帕子,但是開啟了卻發現一層又一層,最後完全抖開了,才發現是一大塊薄如蟬翼的毯子,也是白色的,很輕,她有些不明白地看了看白舍。
“這個暖。”白舍簡短地回答,“晚上山風會起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