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放在眼裡!
我驚得差點把舌頭咬到,全身被他壓得陷進床墊裡起不來,只好揮舞著殺傷力有限的四肢說,你混蛋!只會逞這種能算什麼男人!懦夫!
他的手指硬捅進我的嘴巴里,關節磕到牙齒上,指甲插到我的喉嚨,感覺到異物的腺體不斷地分泌唾液,順著嘴角滴下打溼了枕頭,說出的話全變成了嗚嗚嗚的呻吟,他下手沒輕沒重,不知道是親還是在咬在啃,反正一陣混亂,我覺得渾身都疼。接著他赤裸的胸膛緊緊貼了上來,面板快要燒焦似的燙,我像條被鍋鏟雙面夾擊的煎魚一樣左右搖擺,直到他的雙臂繞過我的肩膀和腰肢,摟著我突然不動了。
我掙扎得精疲力盡,漸漸放鬆了力量,整個人頓時軟了下來,他的臉埋在我的頸窩,吐出的呼吸輕輕騷動著汗毛,背後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的手撫摩過我的脊柱,還有突出的髖骨和瘦削的膝蓋,我知道他喜歡我身上的骨頭多過肌肉,以前我鎖骨的面板上經常能找到這崽子留下來的細小的牙印兒。
摸著摸著,我便聽到他喉嚨裡咕嚕咕嚕的嗚咽聲,他說,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侵犯你……對不起……
把人家壓在床上,衣服都剝了,豆腐都吃遍了,還不是想侵犯?那別說你是想幫我按摩。
愛得這麼苦這麼累這麼卑鄙這麼卑微,還死不放手,人到他這個份兒上,也算是修煉得道,能等著昇仙成佛了。
我憋足了勁兒,衝他結實的背上就是幾拳,說,佔了便宜你還委屈?你什麼好的不學?臉皮厚了,學著來硬的了是不是?!他揚起臉看著我,眼睛裡一片水氣朦朧的,說,你和陳旭陽怎麼變得那麼好,你對他可以笑得那麼好看,對我卻只會皺眉頭?蘇銳,你說過要永遠跟我在一起,你怎麼可以愛上別人?我不耐煩地推開他坐起來,揉著被抓痛的手臂說,顧鵬飛,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別玩兒小孩子脾氣好不好,無聊死了。
他愣愣地看著我好一會兒,然後說,蘇銳,如果你走了,我現在做的事情還有什麼意義?見我悶不吭聲兒,穿衣服穿鞋準備下床,他又說,你其實不想走,是陳旭陽強迫你的是不是?你為什麼那麼怕他?你告訴我……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會再和他合作下去,我就算和他為敵也不會讓他把你帶走!
我猛然回過頭,眼睛瞪得圓鼓鼓的,說,顧鵬飛,拜託你別再做傻事兒了!放手行不行?你已經不愛我了,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只是在賭一口氣!他一激動,一把拉過我的衣服,說,你為什麼不讓他放手?憑什麼是我!我哪裡不愛你?我什麼時候不愛你?你用哪隻眼睛看出我不愛你?!
我一氣急,甩開他的手就跑,他身子一撲從後面死死抱住我把我往回拖,說,回來吧!我可以保護你!算我求你,銳,我不要臉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今天就求你別跟著他走!
我感覺到他突然在我的身後滑下去,就快要跪在地上,忙轉身一把將他拖起來,劈頭蓋臉就罵,你振作一點!你還有個人樣嗎!顧鵬飛,你到底清不清醒?你好好想想值得嗎?這樣死乞白賴過來的感情有什麼意義?我討厭你這樣!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堅強起來,好好地活!
我罵著罵著眼淚就往眼眶裡充,是真的愛過,所以,一直想要看到的是他不懼一切,光芒四射,飛黃騰達運籌帷幄的樣子,不是現在這麼狼狽這麼脆弱,這麼不堪一擊。
我把他拉起來推到沙發上,說,混蛋,你搞清楚,當初讓我著迷的顧鵬飛,可不是你這樣的!
他身體微微一顫,張了張嘴終於什麼也不說不出來,愣愣地望著地板發呆。
屋子裡突然變得很靜,外面稀稀拉拉的滴答聲傳來,似乎是又下雨了,這幾天的溼氣特別重,天空陰氣沉沉,綿綿的雨不大不小,不停不歇,整日整夜下得人心裡憋悶。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冷靜下來,於是放輕聲音問,你肚子餓不餓?昨晚一宿沒吃東西吧?見他待著沒反應,我站起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我告訴你,我只會煮荷包蛋,湊合點兒啊。
走進廚房才發現,平時都是陳旭陽偶爾在搗鼓這些東西,我基本上連它的內部設施和物品擺放都搞不清楚,轉悠了老半天,一陣笨拙的叮叮噹噹後,我端著一碗除了白糖什麼都沒放的荷包蛋出來了,一向對甜食過敏的我連嘗都不用嘗,聞著就覺得比那狗食強不了多少。
沒想到這玩意兒姓顧的還能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把那蛋都快澆成醃鹹蛋了,他一放下碗,就閃著滿眼的小星星望著我,把我給望得信心大增,心想我這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