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另外一番光景。白溯風也忍不住微微皺眉,道:“你既然是個女子,怎麼會來到這裡?”
清音吞吞吐吐的道:“大人,小女是暗巷中人……”
她話音一落,幾名侍衛都露出曖昧的神色。隱鳳城中人誰不知暗巷,那裡可是極樂的天堂,揮金的樂土,只要你有錢,什麼買不到?而暗巷出來的女子,能有幾個是良家婦女?
清音眼見著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已帶了鄙夷,卻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不管那些侍衛怎樣看她,只要和白荔扯不上關係就好。她怯怯的看著白溯風,道:“是我們家姑娘讓我來尋二爺的。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大人,這真是白二爺的別院麼?莫不是小女走錯了吧?”
白溯風還未答話,就聽到木門被推開的聲響,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老夫就是白軻。”
清音急忙扭頭看去。只見房前站了一個老人,鬚髮皆白,面目清癯,此時正滿面怒容。清音有些驚慌,她以為白軻已經被白溯風帶走了才會胡言亂語,誰知他就在房中。自己剛剛說的話可是敗壞了他的名聲,他若是揭穿,自己又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而且白軻應該只比白荔大六歲,怎麼顯得如此蒼老?難道真是疾病的原因麼?
白溯風一見白軻出來,立刻恭敬道:“二叔。您身體不好,怎麼出來了?”
白軻厲聲道:“何必再假惺惺?城主大人帶這些侍衛來老夫這小小別院,攔老夫的客人,根本就沒將老夫放在眼裡!”
白溯風溫言道:“二叔,您何出此言?侄兒好久沒來看望您了,今日好不容易抽空前來,卻又糟您這樣誤解。侄兒攔下這女子,只是擔心您的安危……”
他話音未落,就聽白軻怒道:“她是我的客人,不勞城主費心!你若還認我這二叔,就放她進來!”語畢向屋內走去,將門狠狠關上。白溯風也不動怒,只是“嘖”了一聲,道:“二叔還是這脾氣。”
清音此時還跪在地上,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白二爺已經猜到她是誰了。不過白溯風真是來看望自家二叔的麼?這時間……未免也太巧了。
她又偷偷看向白溯風,卻見白溯風正盯著她。眼神相對,白溯風忽然微微一笑:“既然你是二叔的客人,就請起來吧。”
清音被他笑得莫名紅了臉。這樣看去,他還存留著少許少年時代的影子。那時的他冷漠高傲,不喜甜食,性子彆扭,卻在一個奇怪的時刻替她解圍。而此時的他氣勢和容貌越發出眾,這一笑,連帶著疏離感也去了許多。
她慢慢站了起來,拍打身上的灰塵。自白軻出現後,四下裡一片靜默。白溯風卻皺著眉,自上倒下仔細打量著她。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支支吾吾的道:“城、城主大人在看什麼?”
白溯風道:“我覺得你很面善。”
他這話使她大吃一驚,差點以為念音的易容術有了破綻。她剋制住觸控人皮面具的想法,笑道:“城主大人,小女不記得見過您。不過您要是到過如意坊,就一定可以看到小女在門外招攬生意的身影……”
她話音剛落,就有人露出忍俊不禁的神色。白溯風卻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快去。”
清音打了個寒顫,急忙走進那間屋子。剛一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彷彿打破了藥罐子。屋內光線極暗,只能朦朧看出個大概。她小心關上門,就聽到老者枯澀的聲音:“丫頭,過來。”
她定了定神,緩緩向床塌走去。白軻就坐在床榻之上,怔怔的盯著桌上一盞油燈。清音怯怯道:“二爺……”
白軻忽然緊緊盯著她,眼神如刀:“是白荔讓你來的?”
清音一怔,支吾著不知該怎麼回答,白軻又道:“放心,他們聽不到我們的談話。你只管說便是。”
清音躊躇半晌,道:“是夫人派小女來的。她說有一封密信要交給您。”
白軻道:“拿來。”
清音卻後退一步:“小女覺得密信帶在自己身上不妥,便將它放在了別的地方。等小女安全之後,自會將它交到您手上。”
白軻冷笑不止:“既然如此,你讓老夫如何信你?你莫不是我那侄兒派來的奸細,想要套老夫的話吧?”
清音道:“小女對二爺您也有同樣的想法。如果無法彼此信任,就請恕小女先行告退。”
白軻神色越發猙獰:“你倒是盡得白荔真傳,連說話都不留半分餘地。”他嘆了口,神色卻緩和下來,“罷了,她……還好麼?”
清音沉默片刻,道:“夫人她很好。”
白軻奇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