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童年場景,想起了花園中那條開滿了紫紅色蠟菊的小徑,還有在那小徑盡頭等候自己的白裙子。在這一刻,他充滿了一種懷念的鄉愁,懷念著童年走過的小徑,懷念著那棵刻著自己名字的大榕樹,懷念著那些沒有戰爭、沒有鮮血、沒有飢餓的美好年代,無限惆悵。在輕柔的樂曲中,他那冷酷的、線條分明的俊臉罕見地流露出溫馨的表情。
“殿下,他們在唱什麼呢?”
彷彿被夢中突然被驚醒一樣,紫川秀聞到了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野狗拖長了的淒涼叫聲,它們正在撕咬著今天被打死的魔族兵屍體。他的思緒很不情願地回到了現實,板著臉說:“沒什麼,一些無聊的東西。休息吧。”
第二天清晨,紫川秀習慣地在六點鐘醒來。他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觀察魔族的陣營。早上霧很大,象牛奶一樣白色的霧藹被風吹趕著變幻不定,朦朦朧朧,看不清百步開外的景色。紫川秀心下一沉:這種天氣對於防守是很不利的。
古雷跑過來給他送上了早餐,他卻先問:“值勤軍官在哪裡?白川部隊到了沒有?”
答案很讓人灰心:白川部隊尚沒到達,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即將到來。
紫川秀一凜。他想不出白川有任何理由遲到。只不過兩百多里路,步兵行進兩天足夠。而且魔族的主力已經在自己面前,附近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白川,除非——紫川秀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一想到這裡,他如同墮入最寒冷的冰窟,全身發抖。隨即他又笑話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他還記得,在臨出發前白川那發自內心的話語:“大人,請多保重自己。對我們而言,你比一百個特蘭要塞更可貴。”在少女那真摯的眼睛中,他看不到一絲虛假,純潔透明猶如水晶。
當軍隊正在吃早飯時候,遠處傳來了哨兵嘹亮的叫聲:“警戒!魔族崽子——上來了!”頓時,整個營地沸騰了。軍官們急速地命令:“上城頭,各就各位!”士兵們丟下了飯碗拿起武器撒腿往各自的崗位跑,各處響起了讓人牙根發軟的“咯吱咯吱”的響聲,那是重型弩機的弓弦被拉開了。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等候那即將到來的殘酷搏殺。
晨光中,魔族軍展開了陣勢:每個步兵團隊做一小方陣,每五個小方陣又匯成一箇中方陣,每三個中方陣又集為大方陣,共作五大方陣出動。騎兵在步兵方陣的兩翼展開佇列,雄壯廣闊,海一般的頭盔,馬刀和刺槍,浩浩蕩蕩,直抵天邊。鼓聲雷動,喧囂震天。
大軍出動,指揮營中的韃塔族將領齊齊下跪。羅斯公爵焚香禱告:“願大魔神保佑我韃塔族,一戰而克!”
第十二卷 第二節
白茫茫的霧氣中,人頭簇擁。千軍萬馬從霧氣中現身,人頭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隨著嘹亮的口令聲,第一個步兵陣開始前進。千萬只裹著綁腿的腳抬起、同時落地,步伐整齊劃一,跨過的距離整齊得象尺子量出來似的分毫不差,“咚、咚、咚!”隨著那有節奏的整齊腳步聲,連特蘭堅固的城牆都在顫抖。魔族士兵行進一邊舉起了武器,高呼:“瓦格拉!” 呼聲地動山搖。刀如山,槍如林,鋼鐵的海洋耀眼奪目,千萬人聚集的壓迫力迎面而來。
在步兵方陣的兩翼,騎兵以散兵線推進,騎兵群快速地越過了步兵方陣,潮水般湧過了城頭五百米的接近距離,城頭上卻靜悄悄沒有反應。比起那邊大張旗鼓的喧鬧,這邊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那種莫測高深的神秘感覺給人壓力,更讓人恐懼,衝在前面的騎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駐足觀望。指揮官大喝:“臨陣退縮者斬,上啊!”正在這時,他聽到了一種異樣的“嗡嗡”鳴響。
“殺!”
天空忽然暗下來了,一百三十五臺連發弩機和兩千五百五十三多名弓箭手同時發射,大片的飛箭象雲朵一樣遮蔽了陽光,烏雲瞬間又變成雨點,金屬的瀑布從天而降!那弩機發射的箭矢是如此強勁,衝在最前面的魔族指揮軍官象是被個隱形的巨人正面猛擊了一拳,整個人突然向後倒飛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勢,翻轉著被射成了刺蝟。那些重型弩機依*強力機簧發動,在五十米內強得可以洞穿盾牌,而且一瞬間連續發射七次排箭。
一時間,整個東面城牆猶如一座突然爆發的火山,無數的箭矢遮天蔽日。在這陣可怕的金屬風暴中,沒有盔甲和盾牌保護的血肉之軀紙糊般脆弱,前排騎兵連喊一聲“救命”都來不及,連人帶馬瞬間被絞得粉碎。這絕對是個最可怕的噩夢。慘叫、呻吟、鮮血、死亡,慌亂的人馬相互踐踏、馬蹄聲、尖叫,箭雨如蝗蟲般飛來,而箭矢破空的尖銳風聲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