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演講。既充滿了感情,又意味深長,唯一不幸的是,他搞錯了演說的物件。城頭上的守軍士兵只聽得一通嘰裡咕嚕的噪音,除了紫川秀,沒有一個懂他在說什麼的。他冷冷地下令:“殺了他!”立即,“颼颼颼”風聲急響,那個很有才華的演說家頓時渾身插滿了箭矢。他一聲不吭地向後軟倒,雙腳卻依舊綁在馬鐙上。戰馬受驚之下掉頭奔跑,將屍體一路軟軟地拖了回去。
守在外面的魔族大驚,同時退後幾步確保安全,然後齊齊破口大罵,發誓說一定要踏平特蘭,將全城人殺得一個不留。聽得下面那惡毒的咒罵,魔族降兵都快哭出來了。
紫川秀陰險地壞笑著,因為奸計得逞而沾沾自喜。
他靜靜地屹立在城頭的最高處,挺拔、威嚴。士兵們都在無聲地望他,十七萬魔族軍也在仰望著他。夕陽餘輝落在他身上,金屬的面具灼灼閃亮,黃昏的晚風中,黑色的戰袍襲襲飄舞。光明王在最前線!單是他的出現就給了士兵最堅定的信心了,士兵們無聲地傳遞著這個資訊:光明王還在,我們不會輸!
夕陽西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郊響了一片叮叮鐺鐺的敲打聲,魔族大軍開始打樁建寨紮營,然後各處營地冒起了炊煙渺渺。從城頭上看去,那散落在火堆邊三三兩兩時聚時散的魔族兵簡直跟螞蟻一般。
紫川秀這才想起自從入城以來,起義軍還沒能進食,他大手一揮:“開飯!”
在士兵們吃飯的時候,他叫來了魯帝,向他詢問要塞的糧食儲備情況。魯帝回答說絕無問題,還帶著紫川秀親自去糧倉看了一次,那巨大的糧食袋一堆一堆地壘成了小山,紫川秀只有吐舌頭的份。他順便又檢視了設在東、南兩個城頭的四個武器倉庫,更是心頭狂喜:各式各樣的武器一捆又一捆堆滿了整個倉庫,那些新造的刀、劍統統用稻草密實地包裹起來,隨便拆開一把,黑色的鋒刃寒光閃閃,保養得非常好,比起義軍目前裝備的土造砍刀鋒利得多。最讓他高興的是弓箭倉庫,那裡儲備各式各樣的騎、步兵用強弓共三萬多把,箭矢竟達二十萬捆,更有造價昂貴的攻城車、箭臺、雲梯、衝擊弩車等大型攻城裝備,這是魔族軍隊為將來攻擊人類的瓦倫要塞而準備的。紫川秀想,如果讓城外的羅斯看到這些東西,一定羨慕得要吐血,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了。
魔族歷來都是把特蘭要塞當最可*的後勤保障基地的,從遠東各地掠奪來的糧食和新造的武器裝備大多儲藏在這裡,現在讓紫川秀輕輕鬆鬆地揀了個大便宜。估計,這裡儲藏的糧食,可以供應部隊吃上兩個月,這下不怕羅斯搞長期圍攻了。他當即下令,將倉庫裡所有的投石車和重型弩機都搬到了城頭開封啟用,加強城牆各處的防禦力量。
入夜,為了防止魔族搞突然襲擊,起義軍都沒有進營房休息。士兵們合衣躺在陣地上,武器就放在身邊。紫川秀帶著衛隊舉著火把巡查各處陣地,檢視是否有懈怠、脫崗的事情,結果很讓他滿意,無論他到哪個角落,值勤的哨兵都能警惕地先發現他,盤問口令。
在西邊城頭,紫川秀望向西方的地平線,來路黑黝黝的全無動靜,那深藍色的叢林死水一般的安靜。他心有疑惑: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來說,白川部隊應該到達了。出什麼事了呢?
繞著整個城頭轉了一圈,他又回到了東面。黑黝黝的夜幕中,魔族的營帳中燃燒起了熊熊的膏火,那無數閃爍的火光從城下一直延伸到目光所不能及的深黑的天際,和天上的繁星融合在一起,彷彿是天上的星星都落到了地上。
半獸人團隊長德昆負責東面城頭的防禦。他向紫川秀敬禮,報告一切正常。半獸人誠懇地說:“殿下,您太辛苦了,請早點休息吧。”
“你也早點休息吧,德昆。”
德昆靦腆地笑著,卻不肯回去睡覺。他陪著紫川秀一起在城道上巡查。魔族的營帳中,有人在出色地彈奏冬布拉琴——魔族的一種民間樂器。夜風吹過,風中帶來了一陣隱約的歌聲,那是從魔族的營帳裡傳來的歌聲,曲調陰沉,帶有種淡淡的傷感和淒涼。紫川秀只隱約聽得這麼幾句:
“喔,我出生的故鄉啊,
我再也見不到你。
再見了親愛的姑娘,
清晨的花園裡再也聽不到黃鶯在歌唱,
讓我們來生再相會。。。”
紫川秀停下了腳步,仔細地傾聽著。他抬起頭來,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在窺視著浸滿鮮血的大地。曲調裡那種樸素的憂鬱情調有力地感染了他,一瞬間,記憶中無緣無故地再現了過去的生活畫面,想起了一些早被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