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雨澤的書房。
書房門口擺著一張椅子,有一年約六十的老人坐在上面,精神矍鑠,神態安詳,正在品茗,見我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而後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他旁邊的的小案上除了落著茶具還有一個壁龕,上燃一柱清香。
我心中一緊,這延陵雨澤走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的,去看了趟五姐回來就歸天了?
在珍兒的幫助下,我幾乎是撞開書房門衝了進去。
卻見延陵雨澤坐在椅子上叼著筆桿子,看見來人是我,如臨大赦,一口將筆桿吐在地上,幾乎將我抱起來,“遙遙,你總算來了!”
而後又自己捂住嘴,“噓,小點聲。”
我無辜地看著他,心裡默默道,我根本一句話沒說好吧。
他拉著我走到案前,“遙遙,你快幫我寫,寫好了我謄下來,讓那個死太監帶回去。”
我低頭,見案上的龍紋花邊紙上寫著五個大字——論君臣之道。
這——有點開玩笑了吧,我哪裡會寫啊。
你讓我寫幾首古詩,我敲敲腦袋或許能默出幾首。
你讓我寫份申論,我或許靈光一現能編出一篇。
可這君臣之道,你讓我怎麼編啊。
“遙遙,你快寫,外面那柱香燃完了就要交上去的。”
我愁眉不展,“我怎麼寫啊?”
延陵雨澤一拍腦袋,一副豁然開朗、恍然大悟的樣子。
謝天謝地,您開竅了,您自己寫吧。
他卻是蹲下身,拾起筆,獻寶般遞給我,“我給你研磨,你快寫。”
“小雨,我不會寫君臣之道啊。”什麼《諫太宗十思疏》我倒是聽過,但是默寫下來那就太強人所難了吧。
“你隨便寫,要是寫不出,我鐵定要去御書房和六、七歲的小皇弟們一起上課了,我都要十六了,怎麼能和小毛孩子一起唸書呢。你就隨便寫點,父皇說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要是寫過了,他就再也不讓我寫了!”
我說延陵雨澤,你不要自視過高了,就您那水平未必比那些小毛孩子高出多少。
“聽你這意思,你父皇以前也讓你寫過?”
“是啊,但是都是叔叔幫我寫的。”
“那你怎麼不叫他?”
“你把他推下池塘,他傷風還躺在床上呢……”
我無限懊惱地垂頭,我做的孽只能有我來還了,就當作文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