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拿到了一隻。
我抬起頭,手的主人是個玄衣男子,容貌清秀,書卷味很濃,但看起來並不像一個書呆子。
他伸手朝向我,聲音冷峻,“拿來!”
他若是好言好語、好商好量,倒也罷了,延陵雨澤是王爺,什麼珍奇異寶沒有,未必看得上這玩意兒,讓便讓了,只是這人看著面善,態度卻這般惡劣,我怎肯甘心交出去。
“我先看到的,憑什麼給你?”
他身子微微前傾,我連忙躥到託拜身邊,仰起頭道,“怎麼,你還要硬搶不成?”
老闆見這邊僵持住了,急忙趕了過來,打著圓場,“兩位貴客莫傷了和氣,這玉老虎本就不是一對,是我從兩處不同的地方尋來的,依我看,兩位不妨一人一隻吧。”
玄衣男子扔下一錠銀子,轉身走了,臨走似乎說了句什麼,只是隔得有些距離我沒聽清。
託拜揚起胳膊,我才發現,我的手緊緊地抓著人家的袖子呢,連忙鬆手,尷尬地笑問著,“他剛剛說了什麼?”
託拜理了理衣袖,低著頭,似乎問話是他的袖子,而他正在在回答他的袖子。他聲音很低沉,略微有些嘶啞,大概是長久不說話的原因,“他說,這玉老虎本就是一對的。”
我退開半步,帶著崇拜的目光,“託拜,這是個神聖的時刻。”
他抬起頭,不甚明瞭。
“原來你是會說話的!這是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託拜轉個身就走了,連個表情都沒給。
我急忙跟在身後。
心裡尋思著,到底誰是誰保鏢啊……
這一分心就撞到了一個端著衣服的小夥計,並光榮地在那件青色的衣衫上留下了我的足跡。
小夥計立時慌了,“這是客人訂做的衣服,這可怎麼辦啊……”
那玄衣男子還在外間,許是聽到響動,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衣服,又抬眼看了看我,弄得我十分心虛,“我不是故意的……”
“重新做一件!”玄衣男子根本不理睬我的道歉。
老闆跟在身後連連點頭,卻朝小夥計厲聲喝道,“還不快收拾下去!”
我最見不得這種裝大爺的行徑,不就是不故意踩了一個腳印麼,拍拍就掉了,要是您老有潔癖,洗洗也就算了,何必弄得大家都這麼不好過。
我蹲下身,拾起那衣服,抖了兩下。這件男衣裁剪的很獨特,袖口比平日裡見的要小得多,下襬倒是大了一些,布料摸起來軟而滑,必非凡品。
“你不要,我要!”
我將衣服連同玉老虎一起交給了小夥計,“幫我分開裝好,我要送人。”
小夥計連忙應著跑開了。
出了千裁閣,我陸續逛了逛各類小攤,買了許多好玩的小什物,又聯絡了木匠訂做了一些傢俱,託拜任勞任怨地跟在身後,再不發一言,我逛得腰痠背痛,正想歇歇就瞧見一家書店,連忙進去靠在書架上,隨手抄起一本。
幸而伏堯與豐鹿通行的字型都是我最擅長的隸書,不然我可真成了文盲了。我拿到的是一本地理書,講得是豐鹿各處的特產和風土人情,又向旁邊瞟了幾眼,大概我拿的是總錄,旁邊的幾本是分錄,分別介紹各州的情況。我再挪幾步,發現這一排的書架上擺的都是關於各國的風土人情,下排整齊地放著的是各國的通史。
所以說嘛,還是學文的比較有發展。
要想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如魚得水,還得靠地理和歷史。
我爽快地一揮手,“店家,麻煩幫我將這兩排的書包好,我全要了。”
那老闆似乎很吃驚,但也應著聲過來了,“這些,姑娘都要嗎?”
我正欲點頭,就聽見一聲輕嗤,“哼,囫圇吞棗。”
發聲體正是剛剛那玄衣男子。
這真是孽緣啊,他真是陰魂不散啊。
書店老闆卻如見貴人,急忙迎上去,“嚴公子,您來了,這邊請,您要的書我都給您找到了。”
我微微瞟了一眼,浮上的一本名為《草木集》,我從他身後穿過,意欲去前臺結賬,正看到他翻開的一頁上畫著花草,暗自猜想是本關於園藝的書,一個大男人看什麼不好,淨看些花花草草。
剛進雨王府大門,就與一急急跑出的小姑娘撞上,這小丫頭正是午間跟在羅姝後面的一個,好像是喚作珍兒。
“風姑娘總算回來了,王爺在書房等著你呢,急的不得了。”
說罷,一路引著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