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雲州也未必是什麼壞事,十三夫人手段了得,報仇指日可待。”秦慕一臉邪氣,惹得我不禁退後了半步。
我理了理思路道,“秦慕,你或許會生氣,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只是答應延陵雨澤去豐鹿,沒想過報仇的事。”
“秦家大仇不會指望一個女人的,十三夫人不必感到負累,只管玩好自己的就是了。”他好像有點生氣。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秦慕,死的人還不夠多麼,如果真的要報仇,那你最該殺的豈不是我,是我引起了一切,連累了將軍……是我害死了玉鷺……”我越說越傷心,聲音逐漸都帶了哭腔。
有冰涼的手指覆在我的臉上,秦慕輕輕擦掉了我臉上的淚水,神情難得的柔和,“十三娘還是忘掉這些吧,無論在哪,開心就好。”
“無論到哪,我都會記得自己是鎮國將軍的十三夫人!”
秦慕微微點頭,“幾位孃親那我會說你回了江州。”又解下身後的包袱,遞與我,“這些是十三孃的東西,十三娘,珍重。”
秦慕將劍收入劍鞘,揮了揮衣袖,瀟灑地走了。
延陵雨澤走了上來,輕輕環住我,附在我耳邊道,“遙遙,你不知道剛剛我有多害怕,多怕你再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多怕你跟他走了……”
我側過頭,竟見延陵雨澤眼裡有點點淚光,頓時心裡一軟,“我陪你回去,一直陪著你……”
就這樣,我的天州之旅變成了雲州之行。
一路上,延陵雨澤對我千依百順,水果瓜子都是他親手剝開喂到我嘴裡,而我自覺得罪了黑麵神,也不敢離延陵雨澤太遠,以防他打擊報復。每日只悠哉悠哉地躺在馬車裡,聽延陵雨澤絮叨他的家務事,包括他無所不能的舅舅、所向披靡的大哥、出神入化的叔叔、美豔無雙的五姐以及沒事找事的老爸。
這一路倒也不無聊。
隨軍出征的披靡軍在雲州城外三十里處就駐紮了,延陵雨澤帶著我輕車從簡,不露聲色地進了雲州城。
雲州是豐鹿的國都,這我一早便知道了,但是雲州的繁華還是讓我吃了不小的一驚。徐州三面環水經濟應該是相當發達的,但是與雲州相比確不可同日而語。
我掀開簾子探出頭看個不停,大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架勢,外面車水馬龍、吆喝聲不絕於耳,店鋪林立,熱鬧非凡。
“遙遙,你回來點,別被人碰到了。”延陵雨澤向後拉我。
我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中我的頭和小半個身子都已經越出窗外。
我縮回身子,“沒想到雲州這麼富饒,有時間你可要帶我好好逛逛。”
他連連點頭,“你喜歡就好。”
馬車停下的時候,延陵雨澤搶先躍了下去,伸手要抱我,這幾日與他隨便慣了,倒也未決不妥,只是要跳時,忽覺有一束冷光射來,我側頭,就瞧見雨王府裡魚貫而出的接風隊伍裡,當先是兩名妙齡女子,一粉一青。
我縮回手,自己跳了下來,拍拍手道,“我又不是殘廢了,要你扶?”
延陵雨澤無奈一笑,牽起我的手,“終於到家了。”
那粉衣女子搶先迎了上來,朝向延陵雨澤欠了欠身“雨王爺這一路可安好?府裡已備好一切,就等著您和風姑娘回來呢。”
她在前引路,我扯了扯身旁延陵雨澤的袖子,“你娘子?”
他一陣窘迫,連連擺手,“是我的貼身丫鬟,跟你說過的,羅姝。”
“那個青衣服的呢,長得那麼漂亮,也是丫鬟?”
延陵雨澤撲哧一笑,“她呀——”
那青衣女子彷彿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迎了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聲音輕柔,邊走邊道,“我是靜書,你是風姑娘吧,王爺平日裡可總是提起你,這一路累了吧。”
“還好、還好。”我悄悄縮回手,這第一次見面,您的舉動也太親切了吧。
她又拉住我的手,“瞧瞧這小手,柔弱無骨,我見猶憐啊……”
我的身上開始冒冷汗,延陵雨澤在一邊捂著嘴笑個不停。
果然都是怪胎。
雨王府一入門便是一個大大的荷花池,如今正是六月天,池塘裡荷花密佈,嬌美無雙。
“風姑娘可喜歡這蓮花?”
我微微點頭,不自覺地看向了九姐姐和十姐姐所贈的香囊。
“那可真是太巧了,”青衣姑娘好像很激動,“我也喜歡蓮花呢。”
為了不駁她的面子,我不顧腸子的糾結,傻傻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