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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怪歌何的那首歌!我們的對手肯定對我們瞭如指掌,他們甚至知道我懂印地語!和柳墩兒在一塊兒的那個老頭兒肯定有問題!”沈默說。

夏曉薇想了想:“那老頭兒肯定有問題,這是毫無疑問的。但他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地把柳墩兒從山東帶到貴州?莫非柳墩兒是裝傻?哦,還有……我這會兒有點亂,怪歌何的那首歌和佛眼鑽石有什麼關係?怪歌何又是什麼人?”

“謎底總有揭開的那一天。只是,我們越接近謎底就越接近死亡。”沈默突然生出莫名的悲觀。

“越接近謎底,越接近危險。危險,並不等於死亡。這是兩個概念。”夏曉薇企圖糾正沈默的說法。

沈默笑了笑:“正視死亡並不是害怕死亡。好了,我們不再討論這種形而上的東西了,準備下一步的行動吧!”

“下一步?找洞葬懸棺還是找怪歌何?”夏曉薇問。

“洞葬懸棺是死的,放在那兒跑不掉。先找怪歌何—這是我們看不見的對手送給我們的禮物,我們不能拒絕。更何況這件禮物又恰恰是我想要的。”

怪歌何就像一隻討厭的蚊子,不想看到它時,它一直在你眼前嗡嗡個不停,一旦你想拍打它時,它卻鬼魂般的消失了。

沈默三人幾乎跑遍了並不太大的石門坎,居然連怪歌何的影子都沒看著。而且,再也沒有聽到怪歌何的歌聲。

“蘇科寨的老人說怪歌何來石門坎掃墓,給誰掃墓?”夏曉薇邊走邊說。

沈默略一沉思:“走!去柏格理和高志華的墓園。”

荒草萋萋的山路盡頭,兩座石砌的墳墓。墓龕上高聳的十字架標示著主人不同尋常的身份。

柏格理和高志華比鄰而居,長眠於空曠的山野。成為一個醒目的文化符號。

柏格理的墓碑:牧師真是中邦良友,博士誠為上帝忠臣。

高志華的墓碑:神將賜以木鐸,人竟宿於石門。

兩男一女。三個年輕的背影和兩座墳墓共同組成一道風景。

望斷四野,沒有怪歌何的影子。

怪歌何的歌聲毫無預兆地響起,那聲音彷彿是穿越雲層,彷彿是自高天墜落,細如遊絲一般飄忽不定。

“考拉,你聽!”夏曉薇對沈默說。

沈默興奮不已:“聽到了,聽到了!是怪歌何!”

林濤卻是出奇地冷靜:“在對門坡,如果信得過我,就跟我走。”

對門坡,一片荒蕪的草地,兩處殘垣斷壁。

怪歌何在焚燒紙錢。

紙灰伴著歌聲起伏翻飛,寂寞得讓人心痛。

怪歌何在流淚。

沈默三人在怪歌何身後站住,沉默不語。

歌聲突然停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裡?”怪歌何的腦後彷彿長著眼睛。

“聽歌。”沈默從喉嚨裡擠出兩個音節。

“這首歌我唱了幾十年,從童年唱到老。我的父母說,總會有人聽懂的,於是,我就一直在等,等能聽懂這首歌的人。”怪歌何的聲音從骨子裡透著淒涼。

“你等到了嗎?”沈默問。

“去年的這個日子,有一個人來了,又走了。幾十年的光陰裡,他是唯一一個聽懂這首歌的人。他說過會來接我,但是,我再也沒有見到他。”怪歌何幽然說道。

“他是誰?”沈默的聲音聽起來好似來自一塊石頭。

“夏青,他說他叫夏青。”怪歌何又燒了一疊黃紙。

猶如晴天霹靂!夏曉薇上齒緊咬下唇,面色慘白。沈默也同樣幾乎不能自持,身體居然在打晃,他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但是聲音卻在顫抖:“我……是夏……青的學……生,是第……二個能聽……懂這首歌的人。”

怪歌何霍然站起,轉身。沈默夏曉薇們第一次看到怪歌何的臉—那是一張溝壑縱橫寂寞荒涼的臉,瘦長、微黃而略呈病態,彷彿是長期的肝炎患者,髭鬚灰白暗淡無光。唯一的靈動之處就是那雙眼睛—那是一雙讓人過目難忘的眼睛,深邃、執著,而且箭一般的銳利。

夏曉薇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毫無緣由,找不到源頭。

“可是,我不想再相信任何人。”怪歌何的語氣是一種超越滄桑之後的平淡。

“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沈默已經讓自己平靜下來。

“憑什麼?”

“因為你一直在等,等能聽懂這首歌的人。而我,正是你要等的人。”

“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