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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手擦汗,但是兩條胳膊像兩根木頭,一個個手指都像粗木棒,全身都是遲鈍、機械、麻木的。

千奇百怪的裂痛,反倒使他清醒。他感到一種難受的血的壓迫,真想把胸膛撕開。有一種什麼東西在全身迴盪、燃燒,接著來的是麻木而持續的疼痛。他極力思索著,各種亂滋滋的形樣跟各種片斷的印象閃過腦子,飄飄忽忽,不相聯貫,像做夢一樣……拚刺刀啦!什麼人跟敵人拚刺刀啦?……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安塞縣真武洞嗎?啊,這樣多的人在開祝捷大會。周恩來副主席向他走來了,彭副總司令向他走來了。周副主席和彭總眼裡閃著又嚴肅又親熱的光,他們還伸出了手……“是呀,是呀,我就是王老虎……”突然,又看見周大勇,同志們;那不是馬全有?看,看,他臉上傷疤……激動的感情透過王老虎全身。“我在戰場上躺著!”他的思想回到今天的戰鬥上來了……那些印象、事情,形樣還是飄飄忽忽的,盡力抓也抓不住……

近處,一堆堆的蒿草在搖擺,像是有人影在移動;遠處,團團的磷火,時而飛滾,時而熄滅。

“我一個人躺在這裡?同志們呢?我像擔任什麼掩護任務?對,我捅死了幾個敵人……同志們呢?……嗬!那不是連長……”他又一次感到非常快活。但是接著又感到一種陰森林的寒冷,一種可怕的恐怖襲擊他。

這個渾身是膽的好漢,這個以沉著出名的英雄,這個鋼鐵鑄成的人,感覺到一種沒有經驗過的孤單、害怕。他因為周圍都是屍體而害怕?不,躺在屍體堆裡,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十次。他是感到死亡臨近而害怕?不,他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十次戰勝死亡。對啦,這是因為離開了部隊!“啊,離開了部隊,離開同志們,人就變得這樣無力呀!是呀,指導員有一次講課還說:‘有些人和同志們一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