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又何必踏這個渾水?”
但是,她毅然不能接受自己這個決定。
“恩師要我留在桐城,為是我便於瞭解我的身世,再說相府老夫人那邊我有承諾,更為她尋回金盞,我怎麼可以這樣一走了之?”
想到這裡,另一股衝動在躍躍欲試。
“陸嬤嬤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這樣謎底為什麼不去揭曉呢?”
她的心意已決,立即將洗換的衣裳收拾收拾,打點成一個小包袱,正在考慮要如何向白衣庵的平心老尼告別,她忽然發覺門外有人。
厲如冰沉聲說道:“門外的朋友!既然來到這裡,何不敲門請進?”
門外果然有人應聲說道:“只是覺得太過魯莽,所以沒有舉手敲門。”
厲如冰“哦”了一聲說道:“尊駕談吐不俗,想必是高人,何不請進?”
門外人說道:“黑夜驚擾,已是不當,如果再冒然闖入姑娘住處,於理難容。”
厲如冰笑笑說道:“這麼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出來了。”
門外人說道:“如果姑娘不能冒然見責,請移駕外面,在下有事要與姑娘相商。”
厲如冰說道:“在這種情形之下,我不出來行嗎?”
她顯然如此說,依然小心翼翼提高警覺,拉開門眼衝對外一掃,這才緩緩走出門外。
門外站著一個人,一見厲如冰出來,連忙一拱手道:“白衣庵是清淨聖地,在下不敢在此地多留,敢請姑娘到庵外,只兩三句話,在下即刻就走,決不多耽擱姑娘時間。”
他轉身邁步,十分俐落地走向庵外,走到竹林邊後,站住。
雖然只是如此一小段路,只不過走了十來步,可是人來人步履沉穩、落步快速,走過無聲的情形看來,是一身具武功,而且功力很厚的高人。
厲如冰心裡有數,跟著來到外面。
她還沒有說話,對方雙手捧著一根—尺多長的手挽鞭子,含笑對厲如冰說道:“奉陸嬤嬤之命,為姑娘送上這根手挽兒,請姑娘笑納收下。”
厲如冰著實地一個大意外。
陸嬤嬤居然來上這一手,是她說什麼也想不到的。
她先打量一下對方來人。三十上下,剃著亮青的頭皮,後腦拖著辮子。鑲黑邊的青布衫,露出裡面雪白的衫兒,一雙眼睛透著十分有神。
他雙手捧著皮鞭,是一般騎馬的公子哥兒用的手挽兒,可以看得出編得十分精緻。
厲如冰伸手拿過皮鞭,挽在手上耍了幾下,說道:“陸嬤嬤送來這根鞭子,倒叫人好生消受不了。”
那人躬身說道:“陸嬤嬤說,姑娘明天一早就要啟程遠行,所以特地為姑娘送來腳力。”
他轉身朝後一揮手,只見從竹林裡走出來一個人,手裡牽著一匹馬,即使是不識馬的人,一眼也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匹好馬,神駿非常。在昏暗的夜色中,也可以看得出,是一匹赤炭般的棗馬。
厲如冰笑了,笑得十分放任!
那人躬身說道:“馬是一匹很好的腳力,馬背上還有一點陸嬤嬤的心意,請姑娘一併笑納。”
厲如冰笑意未了說道:“陸嬤嬤是怕我不走,要來逼我上路!”
她的笑容一收,語氣一變而為冷酷說道:“朋友!請你將馬牽回去吧!回去告訴陸嬤嬤!就說我厲如冰不善於騎馬,如果我要走,我有兩條腳,我會走得動。如果我不走,送馬我也走不了!”
那人說道:“請姑娘不要誤會,陸嬤嬤她是一番好意!”
厲如冰沉下臉色說道:“謝謝她的好意,你可以請了。”
她隨手一揚,手裡那根手挽兒,箭也似的飛了出去,不遠有一棵槐樹,約有飯碗粗細,手挽兒直如一支脫弦的箭,射向槐樹,居然插在樹上,深約一寸。
厲如冰露了這一手飛花摘藥的功夫,轉身就回到房裡。只聽得屋外那人依然很恭謹地說道:“請姑娘息怒,在下回去轉報陸嬤嬤也就是了!”
人聲杳然,恢復了一片寂靜。
厲如冰坐在床上生了一陣悶氣,又增加了幾十懷疑,因為事情是如此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留在桐城是如此的重要嗎?我留在桐城會對相府造成何種重大的影響?真是令人想也想不通的事。”
她霍然站起身來說道:“本來我是要走的!現在,我是決心不走了!非但不走而且今天夜裡我要去一趟相府,看看老夫人,我要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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