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小子以後翻臉不認帳怎麼辦。
丫頭,你是真傻啊。
好在自己今兒個一早便遣疏柳這丫頭的父親,三房魏平江帶了人去江陵府,務必要將這丫頭帶回來。
就算不是完璧之身,以魏族的名望,這丫頭也還能嫁個大戶人家,享受榮華富貴。
魏老爺子長吁短嘆,卻沒明白一件事:自己擔心魏疏柳的幸福,反而超過了對魏族顏面的看中,只是單純的覺得,一個胥吏給不了孫女想要的生活。
長房魏平陽走進來,“父親,襄陽縣衙主簿甄士德前來拜府。”
魏老爺子哼了一聲,這小子倒是機靈的緊,訊息也靈通,此刻來拜府怕是另有目的,恐怕是知曉魏族得到了盧震和疏柳的下落,前來賣人情了。
現在知道賣人情了?
先前幹什麼去了,別以為我老了就糊塗了,你們不就是想包庇同僚麼。
真以為我魏半山不明白你們那點小心思?
沒好氣的揮揮手,“請。”
片刻後甄士德畢恭畢敬的進來,落座奉茶之後,很是討好的笑道:“晚輩甄士德,見過都水老爺。”
魏族能延續百年風光,其間是出過幾位進士的。
魏半山也是進士。
是紹興二年的同進士,在外任官多年,然而仕途不得意,最終只做到正六品的都水使者,心灰意冷之下,便回了襄陽主持魏族。
勉強擠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的笑意,“甄主簿拜訪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甄士德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
聞言也不急躁,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都水老爺這茶真是個不錯,色澤鮮豔入口柔順,不輸咱們縣衙新任知縣李知縣從臨安帶來的貢茶。”
魏半山額頭的青筋不可見的跳了跳,有點不對勁……
也不說話,等著甄士德的下文。
甄士德也不敢拿捏過火,笑道:“今兒個來打擾都水老爺,著實是因為先前之事,有個好訊息,魏家小娘子魏疏柳失蹤一案我們已經有了眉目,相信不久便可歸案告破。”
魏半山哦了一聲,心中思忖,甄士德究竟想幹什麼?
刮皮縣令想拖這件事,自己是知曉的,而且這件事確實棘手。
總不能告訴襄陽人,魏疏柳不是失蹤,而是私奔吧。
那麼此次甄士德登門,告訴自己這件案子要告破,又是幾個意思?是以什麼樣的結局告破?私奔還是失蹤?
如果是前者,甄士德不明白箇中厲害麼?
如果是後者,甄士德不明白如此會讓盧震陷入牢獄之災麼?
怎麼看這件事襄陽縣衙都不會插手才對。
所以說,別看刮皮縣令貪得無厭,但為官一道,真的爐火純青,如果自己當年能有刮皮縣令這般手段,恐怕早已是朝堂中樞重臣了罷。
魏半山抿了口茶,不動聲色的問道:“原來已經找到疏柳了?”
甄士德呵呵一笑,“託都水老爺的鴻福,黃縣尉昨兒個清晨,已經前往江陵府,相信要不了幾日,就能將這對狂妄無知的男女帶回襄陽,任憑魏府家法發落。”
蓬!
魏半山手上的茶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在房外靜候的長房魏平陽吃了一驚,帶著一個奴僕衝了進來,“父親,怎麼了?”
魏半山咳嗽一聲,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甄士德,對魏平陽道:“沒事,不小心失了手,讓人收拾了,平陽,你去忙罷,不用守在外面了。”
四十出頭的魏平陽驚詫莫名,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顯然不是父親失手,而是失神。
甄士德究竟說了什麼,會讓父親失神之下打碎了茶杯?
帶著這個疑問,等奴僕收拾了碎片後,魏平陽帶著奴僕離開了中堂,臨行之前看了一眼甄士德,眼裡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你小子揣著點,別惹惱了我父親,否則讓你這個主簿都當不成。
甄士德只是裝作不懂,笑了笑回應。
魏半山看著新沏的茶杯,捋著花白鬍須,良久沒有說話。
甄士德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提起到狂妄無知的一對男女,又說什麼家法處理,很明顯,縣衙在這件事上做出了態度:將此事作為私奔處理,包庇盧震。
但也不應該啊。
難道他們會不知道,私奔的男女被抓回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下場啊?
一個不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