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命再搖身變回水匪,一時之間這五個多月的去向竟是一點找不到了。也難怪胡延譽和李慶玉派了許多人出去,都遍尋不到,不怪他們沒盡心,只能說郭文鶯太有先見之明瞭。有徐海出面抹去痕跡,有八萬水軍作掩護,便是再高明的探子也未必能找得到,誰又知道他們被收編了呢?
不過李慶玉也不是等閒之輩,他也沒那麼好糊弄就是了。
此刻,他冷冷一笑道:“胡大人,你就真以為這事是一幫水匪幹的嗎?那些水匪是什麼人,太湖上的一幫水鬼罷了,平時裡幫著打撈屍體,賺點死人錢,遇上肥羊就搶劫一把,這些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劫朝廷命官的親眷?”
胡延譽咂咂嘴,“我也不相信啊,可事實在這兒擺著呢,我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查到是杜二黑帶人所為的。”
他自是不知,他之所以能查到杜二黑,是因為郭文鶯想讓他查到,若是她不想,便是連這幫匪類是誰,他也尋不出來。
李慶玉瞧他那樣心裡就有氣,暗罵一幫蠢貨,要真是明面上這麼簡單就好了。也就是因為這不是他的地盤,他的勢力施展不開,要是在兩淮之地,又有什麼事是他辦不成的?
胡延譽道:“我說李大人,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你總說這背後有人,這背後到底是誰啊?你也跟我說說,咱們怎麼也得看看是栽在誰手裡了吧?”
李慶玉思忖一會兒,“其實我也不好說這裡面就有誰,不過總覺得和總督府裡那位脫不了干係,若真是那位的主意,那咱們這一回可就不止栽個跟頭那麼簡單了。”
胡延譽撇嘴,“那位?郭文鶯?她一個女人,能做這樣的事?我說李大人,你想就想,別瞎琢磨,那好歹也是二品大員呢,一個正二品的朝廷命官,能跟水匪勾結?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收勒索的銀子?”
第五百八十九章 網破
李慶玉嘆氣,他就算猜到這事可能和郭文鶯有關,可就是一時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幹什麼。都說這女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果然是沒半分正經,竟讓他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幹什麼?
可就算再猜不透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留著那女人在東南,終究是不行啊。
他摩挲著手裡白玉扳指半天,久到李慶玉都有些著急了,他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著步子,一邊走一邊嘴裡嘀咕著,“這怎麼辦啊?這要怎麼辦啊?”
李慶玉忽然長長吁了口氣,“李大人,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有件事你可敢做嗎?”
胡延譽停了下來,回身望他,“你什麼意思?”
李慶玉用手比了手勢,胡延譽瞥了眼,突然“呸”了一聲,“就這啊,我跟你說,要是能做成,我早就做了,莫說是我了,就是這福州之地,不知道多少人存著這心思的。可心裡想也就想想吧,誰能辦得成呢?先不說郭文鶯有多狡猾,就是她身邊裡外三層的那都是皇上的親衛和錦衣衛啊。東南大半的兵力都在她手裡攥著,十萬陸軍,八萬水軍,要人有人,要船有船,那是想打誰打誰,想抓誰抓誰。不然你以為這偌大的東南三省就聽她一個娘們的擺佈?”
李慶玉嘆一聲,他也知道此事不易,前段時間張家也不是沒出手,可那又怎麼樣?無影門都叫人給端了,雖然跑了門主藺遠,可到底損失巨大,最後連郭文鶯的一根頭髮絲都沒傷著。他本來想這個胡延譽是個蠢的,乾脆叫他去拼個你死我活,沒想到這個軟蛋,還沒動手就先怕了。
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了,那個死女人,怎麼就不出門了呢?竟讓他們一點機會也摸不著。
胡延譽本來想從他這兒討個主意的,結果李慶玉除了叫他去送死,半點有建設性的話也沒有,他心裡也有些惱意,心說,得了,個人顧個人吧,橫豎他拿的也不是大頭,剩點湯湯水水的喝了兩口罷了,就不信抓住了還能把他殺了不成?大不了他辭官不做了,回老家抱娃去。
他自有了退意,也不再跟李慶玉廢話,起身就告辭了。
等他走後,李慶玉總覺得心神不定的,丟了個夫人他倒不怎麼在意,一個女人而已,可若是鹽場出了事,那可是要是他的命了。
他忖了一會兒,高呼道:“來人,把管家叫來。”
過了一會兒,李府的管家小步跑著過來,“大人,有什麼吩咐?”
李慶玉道:“你馬上去一趟鹽場,讓人警醒著點。”說著頓了頓又道:“去跟兩江總督餘大人送個信,叫他把兩淮的鹽場照看好了,絕不能讓郭文鶯的手插到那兒去。”
福建和浙江兩省的鹽道他們可以棄了不管,但這兩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