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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請辭,回了玉露閣。

裾坐在文昌帝的臥榻旁,陳婠近距離觀察,他枯瘦的臉容上,偶然張開幾回眼睛。

神志也不大清明。

時常會沒頭沒腦地向陳婠發問,一會兒是沈兒如何調皮,一會兒又是上書房的老師可有教授書文…

總沒多大關聯,林林總總說些舊事。

依陳婠的推斷,文昌帝口中的沈兒,應就是安王封沈。

據傳言文昌帝極其疼愛這個小兒子,但卻並未將皇位傳給他,其間緣由不得而知。

皇后靜靜地走進來,打斷了文昌帝的話,“陛下又在說胡話,該服藥了。”

她鳳眼一掃,“去將湯藥端來。”

陳婠站起來,正對上太子妃溫吞含笑的目光,“陳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已無大恙。”陳婠緩緩擦身而過。

太子妃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如今陳妹妹升了妃位,面子越發打了,鳳藻宮的請安也沒再去過。”

她這一拉,力道不小。

周若薇身量比陳婠高了小半個眉眼,陳婠任由她拉著,“當日在雲光殿,太子妃您自己親口應允的。”

周若薇笑了笑,將她一鬆,“快去端藥吧,誤了時辰,你帶擔不起。”

從太醫院一層一層傳過來,到陳婠這裡已經微涼,可以飲用。

平素都是皇后親自過手,淡淡藥香飄入鼻端,陳婠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這藥中,竟然也有生白附子的味道…

和皇后所賜湯藥中的,一模一樣。

她定步思量,難道,皇后從前所說的都是假的?她根本就是除掉自己。

但似乎又說不通,她沒有理由害死自己的夫君,文昌帝在,她便是至高無上的皇后,但文昌帝一死,她就只是遠離政治中心的太后。

此般想著,就已經入了殿。

內室原有的兩枚軟榻上,分別坐著皇后和太子妃,沒有陳婠的歇腳之地。

太子妃嬌弱弱地半倚著,“真個不巧,沒有位置了,陳妹妹便站著喂藥吧。”

陳婠悶聲不語,剛走至榻前,皇后突然發問,“陳妃可是通曉藥理?”

陳婠心頭一跳,柔聲道,“臣妾自幼體健,鮮少生病,對醫書並無興趣。不過,陛下湯藥中靈芝的味道,臣妾聞出來了。”

頓了片刻,皇后才緩緩移開目光,“這藥中並無靈芝,不懂就莫要亂說。”

陳婠面有愧色,“皇后娘娘教訓的是。”

“本宮賜你的補湯可有按時喝著?”

陳婠點點頭,“臣妾一直用著,想來當真是有奇效,即使上次中了砒霜劇毒,很快便大好了,只是裡頭山參的味道臣妾喝不慣…”

皇后擺擺手,“本宮給你用的是最名貴的籽海,哪裡是粗鄙的山參?罷了,今兒回去,你去將《百草山木》抄寫一本,過幾日給本宮送來。平白說出去惹人笑話!”

陳婠臉色微紅,心中知曉逃過了一劫。

至少皇后認為她甚麼也嘗不出來。

太子妃在旁嗤笑,“想來,殿下就喜歡懵懂無知的繡花枕頭。這樣才會任憑擺佈,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敢做出穢亂之事,亦不怕傳出去壞了名聲。”

陳婠不語,一口一口地喂藥,太子妃再補充一句,“陳妹妹可別誤會,我說的是殿下後院養的兩隻貓兒,畜生就是畜生,怎懂人性?若哪日殿下玩膩了,自然是要被趕出去的。”

喂得差不多了,陳婠收拾好東西,“陛下已經安睡,臣妾該回宮抄寫醫書去了。”

太子妃站起來,“當真是不懂規矩,抄書的時候,要把鐲子褪下來。”她拿起陳婠的手,這手的確生的極好看。

周若薇眸中妒火更盛,“殿下並不在此,陳妹妹做出樣子給誰瞧?又是誰,允許你提早走的?”

陳婠往後退著,太子妃便更用力一分,咄咄逼人。

此時,殿門卻猛地推開,陳婠就勢倒在來人懷中。

太子妃的手,連忙鬆開,“殿下您怎地來了?”

太子將陳婠護在懷裡,“是孤允許的她提早走的,太子妃可是有何要問?”

周若薇自是不敢頂撞,“臣妾沒有。”

太子並不打算入內,聲音清冷無波,“再告訴母后一聲,孤要帶陳妃出宮幾日,侍藥之事,太子妃頂替便是。”

☆、第29章 風雪夜歸不知遇

天微皇城之外,是另一番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