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的,新一任的能在他身邊就好。”陳秋娘說。
陸宸點點頭,說:“只是少數的人。只不過,到底該下什麼決斷,他自己或者也是迷茫的。”
陸宸說著看著張賜的背影,陳秋娘亦看著他的背影。她懂得陸宸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張賜可以反趙匡胤,而且九大家族大多數人都會支援他的決定,但是一旦反了,給九大家族和天下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張賜在這巨大的影響前猶豫了。
“換作我,亦會迷茫。天下太平,家族興旺,皆繫於一念之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那是何等重的擔子呢。”陳秋娘輕語。
“也只有你最懂他了。”陸宸亦低聲說。
“你們見我。可是早有預謀?”陳秋娘忽然轉了話題。
陸宸搖搖頭。說:“他要去渝州見我父親以及渝州府的守備將軍,剛出發時,收到你師父的信說你下了山,不日或者會去渝州,繼而去北方。他便擔心你的安危,派了辰、月他們四處打探你的訊息。最終知道你在陸夫人的車隊,才過來稍作停留的。若不是因為你,這會兒已經是快到渝州了。”
“也不是時候。他怎麼就這樣來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前功盡棄。”陳秋娘蹙了眉,低聲說。
“你也不能怪他,他每日都在哼唱你那首歌曲,看你的畫像。”陸宸嘆息一聲。
陳秋娘便再也不說話了。她在山上日日夜夜思念他,他在**鎮亦日日夜夜想念她。他的感受,她全明白了。
一時無語之間,她便敲擊竹片,朗聲念起詩來:待我長髮及腰,將軍歸來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遙。怎料山河蕭蕭。天光乍破遇,暮雪白頭老。寒梅默聽瑞雪。眉眼獨守空芳。醉臥西樓夢君笑,夢裡繾綣纏繞。盼君歸來日,紅繩結髮梢。
“咦,你這是念的什麼?”陸宸問。
“我故鄉的一首詩歌。是一位女子寫給出徵的情人的。本是兩情相悅的情侶,但戰爭忽然爆發,身為領軍將領的男子不得不奔赴前線,與敵人戰鬥。而女子就在家鄉日復一日地等待,等待將軍歸來,與她結髮梢,舉案齊眉,白頭到老。這是這位女子寫給將軍的書信。”陳秋娘說。
她也不知道為何就想到了這一首,便就這樣唸了出來。
“戰爭是最殘酷的。”陸宸也感嘆一句。
陳秋娘卻看到了前面的張賜背脊一挺,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似的。她知道剛才自己不該念這一首,這一首像是在變相批評他只顧自己,想要反了趙氏,挑起戰爭。
她心裡後悔得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陸宸卻在問:“那將軍可有回信?”
陳秋娘“哦”了一聲,說:“也是有一封的。”
“有人等著的感覺很好,若是在戰場上接到最愛的人的來信,小櫻,你是不明白那樣的感受的。”陸宸卻是感嘆起來。
陳秋娘看了看身後的馬車,料想那張家的五姑娘似乎是與這陸宸訂了親的。方才陸宸與張賜的言語之間,也看得出陸宸是在意這五姑娘。陳秋娘看著那馬車,卻是羨慕起那女子來,生下來就是豪門貴胄,又與自己心愛的人青梅竹馬,如今長大了,又可以嫁給自己愛的男人,與他生兒育女,攜手到老。
有些人啊,就是人生贏家。陳秋娘扁了扁嘴,扯出一抹苦笑。
陸宸卻是問:“那將軍如何回信了?”
“將軍!”陳秋娘說這話時,瞧著前面的張賜,她頓了頓,朗聲朗讀:“待卿長髮及腰,我必凱旋迴朝。昔日縱馬任逍遙,烽火遙隔迢迢。東都霞色好,西湖煙波渺。持槍血戰八方,誓守山河多嬌。應有得勝歸來日,與卿紅繩髮梢。盼攜手終老,願與子同好。”
“這回復得倒是很妙了。讓我想起那一首‘與君生別離’了。”陸宸自顧自地說。
陳秋娘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只瞧著前方的張賜。他停住了馬,整個馬隊亦停住了馬。此時,日光已收斂,太陽落了山頭,飛鳥歸巢,鳴聲上下。山中霧靄沉沉,山坳口透過來的一抹紅色夕陽穿過沉沉霧靄,給了他的身形一個剪影。這一瞬間,陳秋娘忽然覺得已有一生那麼長。
“原地紮營,飛鷹隊去前面探路。”張賜望著不遠處撲騰騰齊飛的群鳥,忽然命令。陳秋娘看遠處那些撲騰的鳥兒,心也一緊。(未完待續。。)
ps: 被人說章節混亂了,我這會兒檢查了一下,現在改過來了。你們重新整理一下就好了。
第260章 陷阱
傍晚時分,晚霞滿天,鳥兒歸巢,棲息樹林,雖然鳴聲上下,但鮮少再有撲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