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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舊過來,分付二人休要與人胡說。轉入房中,對夫人說知就裡:“此必是韓夫人少年情性,把不住心猿意馬,便遇著邪神魍魎,在此汙淫天眷,決不是凡人的勾當。便須請法官調治。

你須先去對韓夫人說出緣由,待我自去請法官便了。“

夫人領命,明早起身,到西園來,韓夫人接見。坐定,茶湯已過,太尉夫人屏去左右,對面論心,便道:“有一句話要對夫人說知。夫人每夜房中,卻是與何人說話,唧唧噥噥,有些風聲,吹到我耳朵裡。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夫人須一一說知,只不要隱瞞則個。”韓夫人聽說,滿面通紅,便道:“氏兒夜間房中並沒有人說話。只氏兒與養她們閒話消遣,卻有甚人到來這裡!”太尉夫人聽說,便把太尉夜來所見模樣,一一說過。韓夫人嚇得目睜口呆,罔知所措。太尉夫人再三安慰道:“夫人休要吃驚!太尉已去請法官到來作用,便見他是人是鬼。只是夫人到晚間,務要陪個小心,休要害怕。”說罷,太尉夫人自去。韓夫人到捏著兩把汗。

看看至晚,二郎神卻早來了。但是他來時,那彈弓緊緊不離左右。卻說這裡太尉請下靈濟宮林真人手下的徒弟,有名的王法官,已在前廳作法。比至黃昏,有人來報:“神道來了。”法官披衣仗劍,昂然而入,直至韓夫人房前,大踏步進去,大喝一聲:“你是何妖邪!卻敢淫汙天眷!不要走,吃吾一劍!”二郎神不慌不忙,便道:“不得無禮!”但見:左手如託泰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如滿月,彈發似流星。

當下一彈,正中王法官額角上,流出鮮血來,霍地望後便倒,寶劍丟在一邊。眾人慌忙向前扶起,往前廳去了。那神道也跨上檻窗,一聲響喨,早已不見。當時卻是怎地結果?

正是:

說開天地怕,道破鬼神驚。

卻說韓夫人見二郎神打退了法官,一發道是真仙下降,愈加放心,再也不慌。且說太尉已知法官不濟,只得到賠些將息錢,送他出門。又去請得五嶽觀潘道士來。那潘道士專一行持五雷天心正法,再不苟且,又且足智多謀,一聞太尉呼喚,便來相見。太尉免不得將前事一一說知。潘道士便道:“先著人引領小道到西園看他出沒去處,但知是人是鬼。”太尉道:“說得有理。”當時,潘道士別了太尉,先到西園韓夫人臥房,上上下下,看了一會。又請出韓夫人來拜見了,看了他的氣色,轉身對太尉說:“太尉在上,小道看來,韓夫人面上,部位氣色,並無鬼祟相侵,只是一個會妖法的人做作。

小道自有處置,也不用書符咒水、打鼓搖鈴,待他來時,小道甕中捉鱉,手到拿來。只怕他識破局面,再也不來,卻是無可奈何。“太尉道:”若得他再也不來,便是乾淨了。我師且留在此,閒話片時則個。“

說話的,若是這廝識局知趣,見機而作,恰是斷線鷂子一般,再也不來,落得先前受用了一番,且又完名全節,再去別處利市,有何不美,卻不道是:“得意之事,不可再作,得便宜處,不可再往。”

卻說那二郎神畢竟不知是人是鬼。卻只是他嚐了甜頭,不達時務,到那日晚間,依然又來。韓夫人說道:“夜來氏兒一些不知,冒犯尊神。且喜尊神無事,切休見責。”二郎神道。

“我是上界真仙,只為與夫人仙緣有分,早晚要度夫人脫胎換骨,白日飛昇。叵耐這蠢物!便有千軍萬馬,怎地近得我!”

韓夫人愈加欽敬,歡好倍常。

卻說早有人報知太尉。太尉便對潘道士說知。潘道士稟知太尉,低低分付一個養娘,教他只以服事為名,先去偷了彈弓,教他無計可施。養娘去了。潘道士結束得身上緊簇,也不披法衣,也不仗寶劍,討了一根齊眉短棍,只教兩個從人,遠遠把火照著,分忖道:“若是你們怕他彈子來時,預先躲過,讓我自去,看他彈子近得我麼?”二人都暗笑道:“看他說嘴!

少不得也中他一彈。“卻說養娘先去,以服事為名,挨挨擦擦,漸近神道身邊。正與韓夫人交杯換盞,不堤防他偷了彈弓,藏過一壁廂。這裡從人引領潘道士到得門前,便道:”此間便是。“

丟下法官,三步做兩步,躲開去了。

卻說潘道士掀開簾子,縱目一觀,見那神道安坐在上。大喝一聲,舞起棍來,匹頭匹腦,一徑打去。二郎神急急取那彈弓時,再也不見,只叫得一聲“中計”!連忙退去,跨上檻窗。說時遲,那時快,潘道士一棍打著二郎神後腿,卻打落一件物事來。那二郎神一聲響喨,依然向萬花深處去了。潘道士便拾起這件物事來,向燈光下一看,卻是一隻四縫烏皮皂靴,且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