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話後,陸彥沒有開口,似乎在思考琢磨著,房間裡頓時一片安靜。
池小鯉心中一陣不安,雖然現在勉強還是夏天,但實際上已經快進入秋天了,這麼長時間地跪在地上,膝蓋下的地面已經很涼了。她很想爬起來站著,但礙於陸彥的臉黑得不成樣子,也不敢吭一聲。
“父親。”那名紫衣女子又開了口,“整個房間就只有三少夫人一人,不是她害的大娘,還會是誰啊!”
“那她為何要向你大娘下手?”陸彥發問。
那女子說:“還不是因為這幾日家中事務繁多,大娘心直口快,約莫是訓斥了三少夫人幾回,三少夫人就惦記上了,這不,竟然拿著淬了毒的匕首要……要大娘的命啊!”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那女子“嗚”的一聲,竟然哭了出來。她旁邊的男人忙將她拉入懷中輕哄,另一側的女子也在安撫她。
過了一會兒,哄她的男人也開口了,“父親,我看三弟妹如今嫌疑最大,如果沒有證據,先將她關起來吧。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母親啊……”
這個男人稱呼徐瑩為“母親”而不是“大娘”,想來,應該就是大少爺陸承明瞭。那他旁邊的那兩個女子,就是李氏和杜氏了。
池小鯉看向剛剛那個落井下石的紫衣女子,飛快地搜尋記憶冊裡的內容。這個人到底是李氏,還是杜氏?
“承明說的是。曹福,你將三少夫人先帶到祠堂——”
“不用。”門外一道聲音打斷了陸彥的話,接著,有兩個年輕男子一前一後從門口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人,看也沒看眾人的臉,徑直從將池小鯉地上拉了起來,嘴裡說道:“祠堂陰森寒冷,小鯉還是隨我回房,我會看好她的。”
池小鯉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俊眉朗目,側面線條極為精緻,雙唇卻緊緊抿著,臉色也不好,似乎很是生氣。
聽他的口氣,這個人就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陸承暄?
“承暄!”陸彥一聲低斥,驗證了池小鯉的猜測,“她現在是疑犯,必須關在祠堂。”
“可是,父親……”
“這是我們侯府的規矩!”
陸承暄未說完的話被陸彥提高的一聲駁斥給打斷,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再說,但很快就咳嗽了起來。跟他一起進來的男子替他順了順背,一邊開口道,“三弟,聽父親的。”
這個人的聲音很溫柔,即便是勸誡的話,也是極為溫和的。池小鯉忍不住看了過去,只見那人面容如玉,一身白衣襯得他氣質出眾,儼然和記憶冊中關於恩人畫師的特徵完全相符。
啊,這就是二少爺陸承昀啊!
在陸承昀的制止下,陸承暄沒有再開口,他只是眉眼深深地看著池小鯉,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擔心之情。
池小鯉雖然此時一心在陸承昀身上,但看見他這種眼神,也不由得心裡一動,低聲道:“沒事的。”
說完,曹福就走到她面前,朝門外做了一個手勢,對她說道:“三少夫人,請吧。”
池小鯉跟著曹福走了出去,到了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承昀和陸承暄都看著她,因為背光,他們的眼神都是晦暗不清的,只能感覺出,那個身子骨略微單薄一些的,大約就是陸承暄了。
被關在祠堂的池小鯉不知道外面到底怎麼樣了,但唯一的好處是,她終於有機會仔細地看自己的記憶冊,也終於將侯府中的人一一對上了。
踏雪,是大夫人徐瑩的貼身丫鬟,似乎對陸承昀有些好感。
紫衣女子是大少爺陸承明的妻子杜氏,似乎和自己有些過節,原因不明。
陸承昀是恩人畫師,但是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陸承暄的病是因為中毒,下毒者似乎是徐瑩,現在有解毒的方法,但是缺少一味稀缺的藥引。這味藥引是什麼,還沒有打聽出來。他對自己很好,值得信任,不過——
看到陸承暄的記錄時,池小鯉有些愁。
因為自己在不過後面用了長長的一橫將其他的事都囊括進去了。她對著這長長的一橫發了半天呆,很想把沒失憶前的自己揍一頓。
這長長的一橫是什麼意思啊!她完全不懂啊!
“小鯉。”祠堂門外傳來人的聲音,她忙將記憶冊收了起來,探頭一看,進來的是陸承暄。
“你怎麼來了?”見陸承暄過來,池小鯉有些詫異。
陸承暄將手裡的盒子往上抬了抬,對她笑道:“給你送飯。餓不餓?”
池小鯉連連點頭,小跑過去